藏經閣的玉階泛著溫潤的光，林越跟著傳功長老拾級而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蘇沐月給的玉瓶。剛踏入閣門，濃鬱的墨香與靈氣便撲麵而來，數萬卷典籍整齊排列在青玉書架上，有些書頁邊緣已泛著淡淡的靈光——那是年代久遠的靈書自行凝聚的靈氣。
“這裡的典籍，你可隨意翻閱，”傳功長老指了指最內側的區域，“rner那片是關於‘築基破金丹’的心得，對你眼下最有用。”
林越拱手道謝，目光卻被書架上一卷題為《戰魂淬體訣》的古卷吸引。封麵上的字跡蒼勁有力，邊角還沾著暗紅色的痕跡，像是陳年的血跡。他伸手取下，剛翻開第一頁，一股厚重的戰氣便撲麵而來，隱約能聽到金戈鐵馬的轟鳴。
“這是鎮北軍當年的煉體心法，”傳功長老解釋道，“傳聞練到深處，可借戰魂之力衝擊境界，隻是過於霸道，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近百年來沒人敢碰了。”
林越指尖劃過“戰魂淬體”四字，想起張三臨終前緊握的槍杆，想起黑風寨那些無名墓碑，心中一動：“若是結合《寒月訣》的陰柔調和，是否可行？”
傳功長老愣了愣，隨即撫掌笑道：“好想法！《寒月訣》至陰至柔，《戰魂淬體訣》至陽至剛，一陰一陽或許能互補。隻是這兩種心法從未有人試過融合，風險極大。”
林越翻開古卷，目光落在“以魂養氣，以氣淬丹”八個字上，抬頭道：“弟子想試試。”
接下來的三日，林越幾乎寸步不離藏經閣。白日鑽研兩種心法的融合之道，夜晚便在閣外的望月台打坐，引月華與戰魂氣息入體。他發現，當《寒月訣》的靈力順著經脈流轉時，《戰魂淬體訣》的戰氣會如附骨之疽般緊隨其後，時而衝撞，時而交織，像是在演練一場無聲的廝殺。
第四日清晨，蘇沐月托人送來一爐新煉的“聚靈丹”，丹香中帶著淡淡的桂花味——那是她特意加的靈犀草，據說能穩定心神。林越捏碎丹丸，靈力瞬間擴散至四肢百骸，兩種心法的衝撞竟奇跡般緩和了些，戰氣與寒氣在丹田處形成一個微妙的漩渦，旋轉間竟有金色的光點溢出。
“這是……金丹雛形？”林越心中一震。築基修士凝聚金丹，需靈力純粹無瑕，可他體內既有至陰的寒月靈力，又有至陽的戰魂之氣，本該相互排斥，此刻卻在聚靈丹的調和下凝成了平衡的漩渦，漩渦中心的金色光點，正是金丹的前兆。
傳功長老恰好路過，見此情景不禁失聲：“竟真的成了！兩種極端靈力共生，這等金丹，怕是上古也少見！”他連忙取出一麵水鏡，映照出林越的丹田景象——漩渦外圍是流轉的銀藍色寒月靈力，內側包裹著赤紅的戰氣，而中心的金色光點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壯大。
“但這金丹不穩，”長老眉頭微蹙，“兩種靈力隨時可能失衡，你需要一種‘中和靈物’做藥引，穩固這陰陽漩渦。”
林越收起靈力，掌心已沁出冷汗。剛才那一刻，他清晰感覺到兩種力量險些撕裂丹田，若非聚靈丹及時起效，後果不堪設想。“不知何種靈物能中和陰陽？”
“傳說‘冰火蓮’生於極寒之地的火山裂縫中，花葉一半凝冰，一半燃火，正好能調和陰陽。”長老沉吟道，“隻是此物隻在‘兩極淵’出現，那裡是宗門禁地，常年冰封與岩漿交織，連化神修士都不敢輕易涉足。”
林越握緊了蘇沐月給的玉瓶，瓶中的破煞符微微發燙。他想起南疆的煉屍宗，想起鎮魂旗的隱患，抬頭道：“弟子願去兩極淵。”
傳功長老看著他眼中的決絕，歎了口氣：“兩極淵的入口在總宗後山，我給你一枚‘避厄符’，能抵擋三次致命攻擊。記住，冰火蓮需在月圓之夜采摘，此時冰火之力最為平衡。”
夜幕降臨時，林越站在兩極淵入口前。崖下是翻滾的黑色霧氣，時而飄出冰碴，時而噴吐火星，隱約能聽到冰層斷裂與岩漿沸騰的聲響。他摸出玄冰刃，刃身映著天邊剛升起的月牙，深吸一口氣，縱身躍入了那片冰火交織的禁地。
淵底比想象中更詭異。腳下是滾燙的岩石，稍不留神便會踩進岩漿池；頭頂懸掛著巨大的冰錐，偶爾會崩裂墜落。林越運轉《寒月訣》護體，寒氣在體表凝成一層薄冰，隔絕著灼人的熱浪。戰魂之氣則順著經脈遊走，時刻警惕著冰錐的動靜。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現一片幽藍的光芒。林越撥開霧氣，隻見裂縫中生長著一株奇異的蓮花——花瓣左半如冰晶剔透，右半似火焰燃燒，花心處結著一顆核桃大小的金色蓮子，正是冰火蓮。
而此刻，蓮旁竟蹲著一道黑影，聽到腳步聲猛地回頭，露出一張布滿傷疤的臉——是趙宇！
“又是你？”趙宇眼中閃過狠厲，“這冰火蓮是我先發現的！”說罷便要伸手去摘。
“月圓未到，此時采摘隻會讓蓮心枯萎！”林越急喝，玄冰刃出鞘，擋住他的動作。
趙宇冷笑：“少唬人！煉屍宗那邊催得緊，我可沒時間等！”他祭出一把骨刃，帶著腥氣劈來。
林越側身避開，戰魂之力與寒月靈力同時爆發，崖底頓時冰霧與火星四濺。他不想與趙宇糾纏，虛晃一招後轉身撲向冰火蓮，指尖剛觸到花瓣，整株蓮花突然劇烈晃動，左半花瓣噴吐寒氣，右半燃起烈焰，竟化作一道冰火交織的屏障，將兩人同時震開。
“看來這蓮兒認主啊。”趙宇擦去嘴角血跡，眼中閃過一絲忌憚，“既然它不跟我走，我也不強求。不過林越，南疆再見時，可就沒這麼好運了。”說罷，他化作一道黑影遁入霧氣中。
林越望著他消失的方向，握緊了玄冰刃。此時天邊升起圓月，月光灑在冰火蓮上，蓮心的金色蓮子越發璀璨。他依著長老的囑咐，小心摘下蓮子，花瓣瞬間化作冰與火兩道流光，融入他的四肢百骸——左半身泛起寒霜，右半身騰起微火，兩股力量竟比之前溫順了許多。
回到望月台時，天已微亮。林越盤膝坐下，將冰火蓮蓮子納入丹田。蓮子入體的瞬間，陰陽漩渦猛地收縮，金色光點瘋狂吞噬著蓮子的靈力，漸漸凝聚成一顆核桃大小的金丹，一半銀藍，一半赤紅，中間纏繞著金色的蓮紋，在丹田內緩緩旋轉，穩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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