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王化作石像的刹那，大殿內彌漫的邪氣如潮水般退去，地脈靈液泛著溫潤的金光，順著石縫滲入地底。林越靠在石盆邊，指尖的清心玉還殘留著淨化後的餘溫，疲憊如潮水般將他淹沒，眼皮重得幾乎抬不起來。
“林兄！你咋樣？”趙勇一瘸一拐地挪過來，胳膊上的傷口已結痂，他粗聲粗氣地嚷嚷，“那老蟲子化成石頭了！咱們這趟沒白來啊！”
柳清鳶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探了探林越的脈息，眉頭微蹙：“靈力虧空得厲害，得趕緊找地方調息。”她從儲物袋裡取出塊上品靈石，塞到林越掌心，“先靠著這個恢複點力氣。”
林越握著靈石，感受著其中緩緩流淌的靈氣，剛想開口，大殿角落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響動。三人瞬間警惕起來——趙勇拎起開山斧，柳清鳶玉笛橫在唇邊，林越也強撐著坐直身體，清心玉在掌心微微發燙。
陰影裡窸窸窣窣鑽出十幾隻巴掌大的銀色小獸，形似狐狸，卻長著三尾，眼睛像兩顆剔透的藍寶石。它們怯生生地望著三人，鼻尖不斷抽動，目光落在石盆裡的靈液上，帶著明顯的渴望，卻又不敢靠近。
“這是……三尾靈狐？”柳清鳶眼中閃過訝異，“據說它們隻在靈氣純淨之地棲息，是元嬰期修士最喜歡的附庸獸，能預警危險，還能凝聚靈氣。”
趙勇咧嘴一笑：“附庸獸？聽著挺厲害！要不抓幾隻回去？”說著就要上前，卻被林越按住。
“彆嚇著它們。”林越聲音還有些虛弱，他望著那些小獸警惕又向往的眼神，忽然將掌心的靈石往地上一放，又從石盆裡舀出一小勺靈液，放在石片上推了過去。
三尾靈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前麵那隻毛色最亮的小狐試探著往前挪了挪，藍寶石般的眼睛緊緊盯著林越，見他沒有惡意，才飛快叼起石片上的靈液，跑回陰影裡分給同伴。很快，靈液被分食乾淨，小獸們的眼神明顯柔和了許多，看向林越的目光裡少了戒備，多了幾分親近。
“這玩意兒通人性啊！”趙勇嘖嘖稱奇，“比那些隻會呲牙的蠱蟲強多了。”
柳清鳶看著小狐們圍著靈液石片打轉的模樣，輕聲道：“它們剛經曆蠱王蘇醒的動蕩，靈氣耗損嚴重，靈液對它們來說是大補。林越，它們好像認你為主了。”
林越望著那隻領頭的三尾靈狐——它正用腦袋蹭著他剛才放靈石的地方，尾巴輕輕搖擺。他嘗試著伸出手，掌心向上，清心玉的微光在指尖流轉。領頭小狐猶豫了一下，終於小心翼翼地走過來，用鼻尖碰了碰他的指尖，毛茸茸的尾巴掃過他的手背，帶著一絲暖意。
“成了！”趙勇興奮地捶了下大腿，“這可是元嬰前期最搶手的附庸！有它們在，以後探路、預警都方便多了！”
林越指尖微動，一股溫和的靈力順著接觸點湧入小狐體內。小狐舒服地眯起眼睛，發出細微的嗚咽聲，身後的兩隻同伴也跟著圍了上來，紛紛用腦袋蹭林越的手。很快，十幾隻三尾靈狐都放下了戒心，在他身邊圍成一圈，有的甚至大膽地跳到他腿上，蜷縮成毛茸茸的一團。
柳清鳶看著這一幕，眼中漾起笑意：“三尾靈狐極有靈性，非心純靈淨者不隨。林越，看來你這清心玉養出的靈力，很合它們的意。”
林越輕輕撫摸著腿上小狐柔軟的皮毛，感受著它們傳來的信任與依賴，疲憊似乎都消散了幾分。他從儲物袋裡取出備用的靈米，撒在地上，小狐們立刻歡快地搶食起來，銀白的皮毛在靈液的金光中閃閃發亮。
“這些小家夥剛經曆過驚嚇，得找個安全的地方讓它們休養。”林越看向柳清鳶，“你空間袋裡有閒置的靈獸袋嗎？”
“正好有個上品靈獸袋，帶聚靈陣的。”柳清鳶取出個繡著雲紋的袋子，遞給林越，“放裡麵吧，既能保護它們，也方便攜帶。”
林越小心地將小狐們一隻隻放入靈獸袋，領頭的那隻在被放入前，突然叼住他的衣角，將一顆瑩白的珠子放在他掌心——那是靈狐的伴生靈珠，能靜心凝神，是極罕見的輔助法器。
“這是……”林越有些訝異。
“它們這是真心認主了！”趙勇看得眼睛發亮，“伴生靈珠都給你了，以後就是你的專屬附庸了！”
將最後一隻小狐放入袋中，林越握緊掌心的靈珠，感受著裡麵溫和的靈氣，又看了眼化作石像的蠱王和漸漸恢複清澈的地脈靈液，心中忽然一片澄澈。這場始於凶險的萬蠱窟之行，最終竟以這樣溫暖的方式收尾——或許，所謂的正邪、敵友，本就不是非黑即白。
“走吧，該回去了。”林越站起身，雖仍有倦意，腳步卻穩了許多。掌心的清心玉與靈珠相互輝映，散出淡淡的光暈，靈獸袋裡傳來小狐們安心的嗚咽聲，像是在應和他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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