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廟的銅鐘突然“哐當”作響,不是風動,是有人用靈力狠狠撞向鐘體。林越猛地睜眼,石案上的黃符劇烈顫動,淡青色光罩泛起漣漪——來的不是散兵遊勇,是帶著領域威壓的天魔統領。
“醒了?”趙勇一骨碌從草垛爬起來,後背的傷口扯得他齜牙咧嘴,卻還是抓起了靠在石案邊的開山斧,“這動靜,至少是個三階統領,比上次那個厲害十倍!”
柳清鳶已將玉笛橫在唇邊,笛聲還未起,廟門就被一股巨力掀飛,木屑混著雪花砸進來。寒風卷著黑霧湧進大殿,黑霧中隱約可見一道高近三丈的身影,六臂各持不同兵器,頭顱卻像顆腐爛的南瓜,涎水順著嘴角滴落,在地上腐蝕出冒煙的小坑。
“找到你們了。”統領的聲音像是無數蟲豸在爬動,“偷了我的‘魔核’,還想躲進這破廟苟活?”它六臂齊揮,鎖鏈、骨矛、鋸齒刀同時襲來,帶著能壓垮山石的力道。
“清鳶,音域!”林越將玉盒塞進石案暗格,黃符光罩驟然收緊,將三人護在中央。柳清鳶笛聲爆響,不是防禦,而是尖銳的音波直刺黑霧——她竟想震散統領的領域!
“沒用的!”統領狂笑,黑霧翻湧成巨掌,拍向光罩。趙勇怒吼著跳起,開山斧帶著金光劈向巨掌,卻被震得倒飛出去,狠狠撞在神像上,喉頭湧上腥甜。
“趙勇!”柳清鳶笛聲一亂,音波出現破綻,黑霧趁機滲入光罩,擦過林越的手臂,瞬間灼出一串水泡。林越咬牙不退,指尖凝結生煞二氣,在光罩內側織成第二層防護:“清鳶,攻它左側第三隻手!那裡沒有黑霧包裹!”
剛才短暫的交手中,他看清了統領六臂的破綻——左側第三隻手持著鎖鏈,關節處的皮膚裸露在外,泛著不正常的灰白,顯然是舊傷所在。
柳清鳶笛聲陡然轉急,音波如細針,精準紮向那處破綻。統領果然吃痛,黑霧一陣翻湧,攻勢慢了半拍。林越抓住機會,抓起趙勇掉落的開山斧,借著光罩的反彈力衝向統領,斧刃凝聚著生煞二氣,劃出一道雙色弧光。
“找死!”統領剩下的五臂同時回防,骨矛刺穿空氣的銳嘯刺得人耳膜生疼。林越卻不硬碰,腳尖在神像基座上一點,身體如陀螺般旋轉,避開骨矛的同時,斧刃擦著鎖鏈卷向那隻受傷的手臂。
“噗嗤!”斧刃切開皮肉的聲音混著淒厲的尖嘯,黑霧猛地炸開,統領踉蹌後退,左側第三隻手竟被硬生生劈斷!墨綠色的血液噴濺而出,落在地上燃起幽綠的火。
“我的手!”統領徹底暴怒,黑霧凝聚成巨蟒,張開血盆大口咬向林越。就在此時,趙勇捂著胸口爬起,將腰間的信號符猛地拍在石案上——那是他們之前約定的緊急信號,附近若有巡山的修士,或許能感應到。
“彆指望有人來救!”統領巨蟒甩尾抽向趙勇,卻被突然亮起的金光彈開。柳清鳶不知何時站到了神像前,雙手按在供桌的青銅香爐上,香爐裡的殘香突然燃起,化作金色火鳥,撲向黑霧。
“這是……鎮魂香?”統領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忌憚。那火鳥是用信仰之力點燃的,專克邪魔,黑霧沾到金火就滋滋消融。
林越眼前一亮,抓起案上的燭台擲向趙勇:“把火引到它斷手的傷口!”趙勇會意,接住燭台就衝向統領的斷肢處,金色火鳥緊隨其後,如跗骨之蛆般纏上傷口。
“啊——!”統領的慘叫震得山神廟頂落下雪塊,六臂瘋狂揮舞,卻擋不住金火的蔓延。林越趁機撲到暗格前,取出玉盒打開,裡麵的魔核驟然亮起,竟與金火產生了共鳴,發出刺眼的白光。
“原來魔核的克星是信仰之火……”林越恍然大悟,將玉盒擲向空中。魔核在空中炸開,白光與金火交織,化作一張巨網,將統領牢牢罩住。
黑霧在網中掙紮、消融,統領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最終在白光中化作一縷青煙。廟外傳來遠處的人聲,是巡山修士被信號符引來,正往這邊趕。
林越癱坐在地,看著手臂上的水泡,忽然笑出聲。趙勇一瘸一拐地湊過來,遞過一個乾癟的饅頭:“笑啥?命都快沒了。”
“因為……”林越咬了口饅頭,齒間都是麵粉的甜味,“咱們又贏了。”
柳清鳶收起玉笛,走到他身邊坐下,用乾淨的布條輕輕包裹他受傷的手臂,聲音帶著笑意:“下次再這麼冒險,我就把你的笛子換成嗩呐,讓你在戰場上給天魔吹送葬曲。”
雪還在下,廟門的破洞透進微光,照在三人帶傷卻明亮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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