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淵的硝煙裹著鐵鏽味沉在穀底,林越半靠在靈氣凝結的玉榻上,胸口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肋骨下的傷口,疼得他額頭冒冷汗。
太上長老盤坐在他對麵,雙手結著複雜的印訣,掌心騰起淡淡的金色靈光,緩緩覆在林越的丹田處。靈光順著經脈遊走,所過之處,原本淤塞的靈力瞬間活泛起來,像被春雨澆醒的溪流。
“放鬆些,”長老的聲音帶著安撫的力量,“你強行引爆靈力對抗煞氣,經脈都擰成了麻花,再硬撐著,小心走火入魔。”
林越悶哼一聲,鬆開了緊攥的拳頭。確實,剛才那一戰太急了,他幾乎是憑著一股血氣之勇,將全身靈力擰成一股繩硬衝,現在靈力反噬,經脈裡像塞了無數根細針,動一下都疼。
金色靈光在他體內遊走了三個周天,原本糾結的靈力漸漸舒展,林越的呼吸終於平穩下來。他望著長老收回的手,那裡還殘留著未散的靈光:“多謝長老,比上次用銀針舒服多了。”
長老笑了笑:“銀針是治外傷,你這是內裡的淤堵,得用‘溫靈法’慢慢梳開。對了,你要去蓬萊仙島?”
林越點頭:“聽說那裡的靈泉能溫養經脈。”
“蓬萊的空間亂流可不是鬨著玩的,”長老從懷裡掏出個巴掌大的木盒,打開裡麵是塊瑩白的玉佩,“這是‘定星佩’,能在亂流裡穩住你的靈識,彆弄丟了。”
玉佩觸手溫潤,林越剛握在手裡,就感覺到一股柔和的靈力順著掌心蔓延全身,原本躁動的靈力瞬間安靜下來。
“這定星佩……”
“是當年我年輕時闖亂流用的,”長老眯起眼,“記住,空間跳躍最忌心浮氣躁,遇到幻象彆硬扛,跟著定星佩的指引走就行。”
接下來的幾天,林越一邊療傷,一邊做著準備。柳清鳶給他縫製了件貼身的靈絲甲,絲線裡織入了她的本命靈氣,摸上去暖暖的;趙勇則翻出了祖傳的避水珠,“蓬萊多水,這個肯定用得上!”
出發前夜,亂石林的山民們聚在篝火旁,有人抬來了百年陳釀的靈酒,有人端出了烤得香噴噴的靈鹿肉。林越坐在人群裡,看著柳清鳶和趙勇搶最後一塊烤肉,忽然覺得,就算空間亂流再凶險,能帶著這些牽掛,好像也沒什麼好怕的。
第七天清晨,東海之濱的礁石灘上,紫色的空間亂流像條巨大的彩帶在半空翻騰,時而化作奔騰的駿馬,時而碎成漫天光點。林越握緊定星佩,深吸一口氣,縱身躍了進去。
預想中的撕裂感沒有來,反而像掉進了溫暖的水裡,周圍的景象開始扭曲——他看到了三百年前的蓬萊,一群修士在靈泉邊打坐,其中一個女子的側臉竟和柳清鳶有幾分相似;他還看到了自己小時候,正趴在父親背上摘靈果,父親的笑聲震得樹葉都在抖……
“彆停!”定星佩突然發燙,林越猛地回神,才發現自己的靈識差點被幻象勾走。他集中精神,跟著玉佩的指引往前衝,周圍的幻象像潮水般退去,露出了一條條閃著光的通道。
定星佩指向最左邊的通道,林越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通道裡的靈氣濃得像化不開的蜜,他甚至能聽到靈泉流動的聲音。忽然,前方出現了一道金光,越來越亮,刺得他睜不開眼。
“砰!”
林越感覺自己撞上了一堵軟乎乎的牆,睜眼一看,發現自己摔在一片開滿白色小花的草地上,旁邊就是條清澈的溪流,空氣中飄著甜絲絲的香氣。
“你沒事吧?”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林越抬頭,看到柳清鳶正蹲在他麵前,手裡還提著個竹籃,裡麵裝著剛摘的野果。
“清鳶?你怎麼在這?”林越愣住了。
“我擔心你,就跟著來了啊。”柳清鳶晃了晃手裡的定星佩,“我也有一塊,是我娘給的。”
不遠處傳來趙勇的大嗓門:“林越!你可算來了!我都把帳篷搭好了!”
林越這才發現,不遠處的樹下已經搭好了兩頂帳篷,趙勇正圍著篝火轉圈圈,手裡還拿著串烤好的魚。
“你們……”
“彆你們了,快來吃魚!”趙勇把烤魚遞過來,“這可是靈溪裡的金線魚,好吃著呢!”
林越接過烤魚,咬了一口,鮮美的靈力順著喉嚨往下滑,經脈裡的最後一點滯澀感也消失了。他望著柳清鳶和趙勇的笑臉,忽然明白長老說的“跟著定星佩走”是什麼意思——它不僅能指引方向,還能把最牽掛的人,送到自己身邊。
空間跳躍的眩暈感還沒散儘,林越卻覺得渾身暖洋洋的。他低頭看了看掌心的定星佩,玉佩正泛著柔和的光,像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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