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域議會堂的木窗透著暖光，林越指尖摩挲著白澤遞來的玉簡，上麵“靈王境後期試煉”幾個古字正泛著微光。白澤抬起頭，金色的瞳孔裡映出他的身影：“破界主雖滅，但殘黨藏在‘萬魂窟’，那裡的魂火濃度，剛好夠你衝擊後期。”
靈溪抱著剛煉好的丹藥走進來，陶瓶在她掌心轉了個圈：“這是‘聚靈丹’，能穩住你突破時的靈力波動。青玄子前輩說，萬魂窟深處有株‘鎮魂花’，關鍵時刻能壓下心魔。”
蒼雪從窗外探進腦袋，熊掌拍了拍胸口，甕聲甕氣地說：“我跟你去！那些殘黨我熟，上次沒打夠！”它身後的小冰熊們也跟著嗷嗷叫，爪子裡還攥著沒啃完的冰晶果。
“不行。”林越搖頭，指尖在議會堂的沙盤上勾勒出萬魂窟的地形，“萬魂窟的魂火會灼燒靈獸肉身，你們留在外圍接應就好。”他看向驚雷，“空中警戒交給你，彆讓任何活物靠近窟口。”
驚雷唳鳴一聲，翅膀掃過窗沿，帶起的風卷走了靈溪鬢邊的一縷發絲。
萬魂窟入口藏在霧凇林深處，冰掛垂在枝頭像水晶簾子，腳踩在雪地上咯吱作響。林越剛靠近窟口，就聞到一股焦糊味——那是魂火燃燒魂力的味道，比破界主的骨幡氣息更烈。
“小心點，”靈溪的聲音從靈犀符裡傳來，帶著電流的滋滋聲，“青玄子前輩說，窟裡的殘黨用活人煉了‘血魂幡’，能引動試煉者的執念。”
林越嗯了一聲，剛走進窟口，身後的冰掛突然哢嚓作響，回頭時已看不見入口，隻有翻滾的黑霧裡，無數雙眼睛在閃爍——那是被魂火控製的修士，他們的脖頸上都纏著黑布，布上繡著破界主的圖騰。
“來了個新鮮的神魂……”沙啞的聲音從黑霧裡飄出，一個瘦高的身影提著血魂幡走出，黑布下的臉露出半張，嘴角咧到耳根，“破界主雖死，他的魂火還在！今天就讓你成為幡上第99個魂靈！”
血魂幡一抖，幡麵上浮現出無數張痛苦的臉，林越甚至看到了青玄子說過的蒼狼王——它的魂影在幡上掙紮，眼中卻還留著對族群的牽掛。
“執念即弱點。”林越想起白澤的話，界域之力在掌心凝成光盾，“你們用彆人的執念修煉，就不怕反噬嗎？”
“反噬？”瘦高個狂笑起來，幡麵突然暴漲，無數魂影撲來，每張臉都化作試煉者最在乎的模樣——靈溪倒在血泊裡，青玄子的青銅劍斷成兩截，驚雷的翅膀被釘在石壁上……
林越的靈力瞬間紊亂，光盾差點潰散。他猛地咬破舌尖，痛感讓幻象褪去幾分，卻見瘦高個已衝到麵前，血魂幡直拍他的麵門。
“就這點能耐？”林越冷哼一聲，界域之力突然轉守為攻，金色光刃劈向幡麵——那些魂影突然發出哀嚎，竟從幡上脫落，化作光點飛向窟頂。原來他剛才故意示弱，是為了引出魂影中未被完全控製的意識。
“你找死！”瘦高個見幡麵出現裂痕，眼中血絲暴漲，撕開黑布露出全是魂火的眼窩，“嘗嘗萬魂噬心！”
窟頂突然垂下無數黑色絲線，每根線上都纏著一個魂靈，它們發出尖嘯，組成一張大網罩下來。林越突然想起靈溪說過，鎮魂花能定魂，而它的根須會順著魂火最濃的地方生長。
他故意讓網子罩住半邊身子，劇痛瞬間傳遍全身——無數記憶碎片湧來：小時候被破界者追殺時靈溪擋在他身前的背影，青玄子為救他被魂火灼傷的手臂，驚雷第一次落在他肩頭時顫抖的羽毛……這些畫麵比魂噬更痛，卻也更有力量。
“這就是你的執念？”瘦高個狂笑，“正好用它們煉你的魂！”
林越沒說話，隻是猛地攥緊拳頭，界域之力與獸王魂光突然融合，在體內炸開——這是他從白澤玉簡裡學的“以念破念”，用守護的執念對抗吞噬的執念。那些黑色絲線碰到金光，竟像冰雪般消融，脫落的魂影在空中盤旋，漸漸凝聚成蒼狼王、赤鯉王的模樣，對著瘦高個發出怒吼。
“不可能！它們怎麼會反噬！”瘦高個連連後退，血魂幡劇烈抖動，像是要掙脫他的控製。
林越趁機衝向窟底，魂火最濃的地方果然有株暗紅色的花，花瓣上滾動著金色的露珠——鎮魂花！他剛要摘下，就聽瘦高個嘶吼著撲來，幡麵完全展開，露出最後一張魂影——那是林越自己！
“看看你自己吧！”瘦高個瘋狂大笑，“你守護的人遲早會被你連累！就像你父母當年……”
“住口！”林越眼中金光暴漲，他一直不願觸碰的記憶被撕開，父母倒在魂火裡的畫麵與眼前的幻象重疊。但這一次，他沒有後退，反而迎著“自己”的拳頭衝上去，界域之力凝聚成劍，不是劈向對方，而是刺穿了自己的左肩——
劇痛讓幻象徹底破碎，也讓他抓住了瘦高個的破綻。鎮魂花的露珠滴在劍上，金光順著劍身蔓延，血魂幡碰到金光就像紙一樣燃燒起來。瘦高個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在金光中化作飛灰，那些被囚禁的魂影則化作光雨，落在萬魂窟的土壤裡。
林越摘下鎮魂花，花瓣觸碰到傷口，疼痛感立刻消退，體內的靈力突然像決堤的洪水般暴漲——靈王境中期的壁壘應聲而破，後期的靈力如海嘯般席卷全身。
窟外傳來驚雷的唳鳴，林越走出萬魂窟時，看見靈溪正踮著腳往窟裡望，青玄子拄著劍站在她身邊，蒼雪則把小冰熊們擋在身後。
“突破了？”靈溪跑過來，遞過一個保溫壺，“我就知道你可以！”
林越接過壺，溫熱的靈茶順著喉嚨流下去，暖意從胃裡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抬頭看向霧凇林上空，驚雷正追逐著一隻試圖靠近的黑影，陽光穿過它的翅膀，在雪地上投下金色的光斑。
“走吧，”林越笑著說，“該回去看看白澤說的界域通道了。”
蒼雪嗷嗷叫著跟上，爪子裡還叼著給小冰熊帶的冰晶果。靈溪跟在他身邊，嘰嘰喳喳說著議會堂裡的趣事，聲音像風鈴一樣清脆。林越突然覺得，靈王境後期不是終點，而是真正能護住身邊人的起點。
遠處的萬魂窟方向，鎮魂花的種子隨著風飄出來，落在雪地上，冒出點點綠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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