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攀著崖壁向上衝,蝕星獸的咆哮震得指尖發麻,剛抓住塊凸起的岩石,就見那岩石突然裂開道縫,密密麻麻的噬靈蟲從縫裡湧出來,順著他的衣袖往上爬。他猛地甩臂將蟲群甩開,星玄劍反手斬出道星輝,劍氣削落半壁碎石,暫時擋住蟲潮。
“前輩!”他回頭大喊,卻見老者正被團黑霧裹著往下墜,鏽鐵劍在黑霧中閃了最後一下,便沒了蹤跡。崖底傳來蝕星獸得意的嘶吼,震得崖壁簌簌掉渣。
林越眼眶發燙,剛要往下衝,手腕突然被隻冰涼的手攥住——是個穿青布衫的少年,麵色蒼白,脖頸上纏著滲血的布條,竟是之前在秘境入口被噬靈蟲咬傷的那個小道童。
“彆去!”少年聲音發顫,另隻手卻死死扣住崖邊的老樹根,“李前輩讓我在這兒等你,他說你要是回頭,就把這個給你。”他遞來塊沾血的木牌,上麵刻著“清玄”二字,正是玄陽真人的道號。
林越指尖撫過木牌上的刻痕,突然想起師尊臨終前的眼神——當時沒看懂,此刻握著木牌才明白,那是讓他“往前走”的意思。他咬咬牙,將星核鑰匙塞進懷裡,跟著小道童往崖頂的密道鑽。
密道狹窄,僅容一人側身通過,岩壁上滲出黏膩的液體,散發著腐木的腥氣。小道童在前頭用打火石照明,火光忽明忽暗,映出兩側嵌著的枯骨——都是些年代久遠的屍骸,有的還保持著攀爬的姿勢,指骨深深摳進岩石裡。
“這些是……”林越喉頭發緊。
“是十年前想闖隕星淵的修士。”小道童聲音壓得極低,“李前輩說,他們中有人挖到過星核鑰匙的碎片,可惜沒來得及帶出去。”他指了指左側具屍骸的胸腔,那裡嵌著半塊與林越手中相似的晶石,“您看,那碎片上的星紋,和您鑰匙上的能對上。”
林越湊近細看,果然見那碎片上的星紋與鑰匙缺口嚴絲合縫。他剛想伸手去摳,屍骸突然動了——乾枯的手指猛地彈起,抓住他的手腕,指骨如鐵鉗般收緊。
“又來一個……替我……把碎片帶出去……”屍骸的喉嚨裡發出漏氣般的嘶響,眼窩中燃起兩簇幽綠的火苗。
小道童嚇得差點把打火石扔了,林越卻定了定神,反手握住屍骸的手腕:“前輩放心,我會的。”
屍骸似乎笑了,指骨緩緩鬆開,化作粉末簌簌落下。林越將半塊碎片摳出來,與鑰匙拚在一起,星紋流轉間,鑰匙突然發燙,在密道壁上投出幅更清晰的星圖——原來隕星淵深處藏著魔域通道的真正入口,而敖軒的老巢,就在通道另一端。
“李前輩沒騙我……”林越喃喃道,突然聽見身後傳來“哢噠”聲,像是有人在啃咬岩石。
小道童臉色驟變:“是噬靈蟲!它們順著血腥味追來了!”
兩人不敢耽擱,加快腳步往前衝。密道儘頭透出微光,越往前,空氣裡的硫磺味越重,隱約能聽見鐵鏈拖地的聲響。鑽出密道時,林越愣在原地——眼前竟是座懸空的石橋,橋對麵的山壁上嵌著道青銅門,門上刻滿與鑰匙相同的星紋,而橋下,是翻滾的岩漿,時不時有火柱噴湧而上,將石橋映得通紅。
“那就是魔域通道的封印!”小道童指著青銅門,“李前輩說,隻有星核鑰匙能打開!”
林越剛踏上石橋,橋身突然劇烈搖晃,兩側的鐵鏈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他低頭一看,隻見岩漿裡鑽出數條黑鱗巨蟒,吐著分叉的信子,用尾尖拍打著橋身,其中一條竟躍起咬向他的腳踝。
“小心!”小道童將打火石往蟒頭扔去,火星濺在蟒鱗上,巨蟒吃痛縮回岩漿,卻激起更多火柱。
林越握緊星玄劍,星核鑰匙在掌心發燙。他突然想起老者的話:“隕星淵的邪物,最怕星辰靈力。”於是將靈力灌注劍身,星玄劍爆發出璀璨的光,劍氣橫掃而出,逼退撲來的巨蟒,同時加快腳步衝向青銅門。
鑰匙貼近門的瞬間,星紋如活過來般流轉,青銅門發出沉悶的“轟隆”聲,緩緩向內開啟,露出門後的景象——裡麵並非預想中的魔域,而是間石屋,屋中央的石台上,躺著個渾身插滿管子的老者,管子連接著牆外的蝕星獸,而老者的臉,竟與玄陽真人一模一樣!
“師尊?”林越失聲驚呼。
石台上的老者緩緩睜眼,眼白全是血絲:“越兒……你來了……”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像生鏽的風箱,“彆信……李老頭……他是敖軒的人……”
林越渾身一震,猛地回頭,卻見小道童不知何時換上了黑袍,臉上爬滿觸須,正獰笑著從背後撲來:“玄陽的好徒弟,終於上鉤了!”
與此同時,石橋那頭傳來老者的聲音,帶著虛偽的溫和:“林越,把鑰匙給我,我保你師尊活命。”老者緩步走來,鏽鐵劍上的血跡變成了黑色,“你以為我真會救你?玄陽當年就是被我騙進隕星淵的,這蝕星獸,可是用他的靈力喂大的。”
石台上的玄陽突然劇烈掙紮,管子裡的綠色液體翻湧起來:“彆信……鑰匙……毀了它……”
林越看著眼前的一切,星玄劍在手中微微顫抖。他突然想起師尊手劄最後一頁的話:“隕星淵最深的霧,是人心。”
劍光驟起的刹那,他終於明白——這隕星淵裡,最該斬的,從來不是蝕星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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