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刺破黑袍的瞬間,林越看清了“小道童”的真麵目——那張臉褪去偽裝,露出布滿複眼的頭顱,觸須如蛇般扭動,嘴裡發出“嘶嘶”的怪響。星玄劍的星輝在傷口處灼燒,黑袍人踉蹌後退,怨毒地瞪著他:“你竟敢傷我!敖軒大人不會放過你的!”
“敖軒?”林越劍尖微挑,將對方逼向石橋邊緣,“他派你來當臥底,就是為了騙取星核鑰匙?”
黑袍人怪笑起來,觸須猛地變長,纏住林越的手腕:“玄陽那老東西敬酒不吃吃罰酒,非要護著那把破鑰匙,如今被蝕星獸吸乾靈力,隻剩半條命——你以為你能救他?”
話音未落,石屋突然劇烈震顫,石台上的管子發出“砰砰”的爆裂聲。玄陽真人猛地咳出一口黑血,眼白中的血絲蔓延開來:“越兒……彆管我……鑰匙絕不能落入……魔域……”他的手指向石屋角落,那裡竟藏著個暗格,“毀……毀了它……”
林越餘光瞥見暗格的瞬間,黑袍人突然自爆,腥臭的黑霧彌漫開來。他屏住呼吸後退,星玄劍劃出半圓護住周身,卻還是被幾滴黑霧濺到衣袖,布料瞬間被腐蝕出洞。等黑霧散去,石橋上隻剩一灘綠色的黏液,而老者的身影已出現在青銅門口,鏽鐵劍直指玄陽。
“林越,識相點就把鑰匙交出來。”老者臉上再無之前的溫和,皺紋裡爬滿黑氣,“玄陽快撐不住了,你真要看著他被蝕星獸徹底吞噬?”
石台下的岩漿翻湧得更凶,黑鱗巨蟒的嘶吼震得耳膜生疼。林越看向石台上的師尊,玄陽的胸口劇烈起伏,連接蝕星獸的管子正一點點縮進牆內,顯然靈力被吸取得更快了。他咬了咬牙,突然衝向暗格——師尊讓他毀的,定然是比鑰匙更重要的東西。
暗格內沒有機關,隻有個布滿星紋的銅盒。林越剛將銅盒抓在手裡,就聽見老者暴怒的吼聲:“你敢!”鏽鐵劍帶著破空之聲劈來,劍氣掃過石橋,碎石簌簌墜入岩漿。
林越側身避開,星玄劍與鏽鐵劍碰撞的刹那,他突然察覺到對方劍上的黑氣——那是魔域特有的腐靈之氣,與黑袍人身上的氣息如出一轍。“你根本不是修士,是魔域奸細!”他厲聲喝道,劍勢陡然加重。
“那又如何?”老者獰笑著逼近,“這隕星淵早就成了魔域的前哨,玄陽守了十年,不過是徒勞!”鏽鐵劍橫掃,逼得林越連連後退,腳邊的石橋邊緣突然碎裂,半個腳掌懸在了岩漿之上。
石屋內,玄陽突然用儘最後的力氣扯斷胸前的管子,綠色液體噴湧而出,他指著林越手中的銅盒,聲音嘶啞卻堅定:“那是……星核的核心……毀了它,魔域通道……就永遠打不開……”
林越心頭一震,銅盒在掌心發燙,星紋流轉間,他仿佛看到無數修士浴血奮戰的畫麵——那是百年前封印魔域的慘烈戰役。他猛地旋身,星玄劍卷起星輝,硬生生架開鏽鐵劍,另一隻手將銅盒高舉過頭頂。
“你要乾什麼?!”老者目眥欲裂,瘋了般撲上來,“那是敖軒大人耗費百年心血尋找的東西!”
“師尊說得對,有些東西,絕不能落入魔域之手!”林越眼中閃過決絕,靈力毫無保留地灌入銅盒。星紋爆發出刺眼的光芒,銅盒開始龜裂,裡麵傳出類似玻璃破碎的脆響。
“不——!”老者的嘶吼被光芒吞噬。
銅盒徹底碎裂的瞬間,整個隕星淵劇烈搖晃起來。青銅門發出沉悶的轟鳴,緩緩閉合,門上的星紋如潮水般褪去。石台下的岩漿開始退去,黑鱗巨蟒發出絕望的嘶鳴,被縮回的岩漿卷走。老者身上的黑氣在光芒中消融,發出淒厲的慘叫,最終化為一縷青煙。
石台上,玄陽真人看著閉合的青銅門,露出抹欣慰的笑,身體漸漸變得透明:“越兒……守住了……”
“師尊!”林越衝過去想要抓住他,卻隻撈到一片虛無。玄陽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記住……隕星淵的光,從來都在人心……”
光芒散去時,石橋已不再晃動,岩漿退去的地方露出堅實的地麵。林越站在空蕩蕩的石屋裡,掌心還殘留著銅盒碎裂的餘溫。星核鑰匙掉落在地,失去了之前的光澤,變成塊普通的石頭。
他彎腰撿起石頭,突然發現石屋的牆壁上不知何時多了許多刻痕——那是玄陽真人十年間刻下的,每道刻痕都代表著一次與魔域奸細的交鋒。最深處的一道刻痕旁,刻著行小字:“守此淵,護蒼生,縱死不悔”。
林越撫摸著那些深淺不一的刻痕,眼眶發燙。他終於明白,隕星淵從來不是地理上的深淵,而是人心的試煉場。玄陽守的不是鑰匙,不是通道,而是一代修士對蒼生的承諾。
轉身走出石屋,外麵的天空已放晴。崖壁上的枯骨似乎舒展了些,陽光透過雲層灑下來,在地麵織出金色的網。林越握緊星玄劍,將那塊失去光澤的石頭揣進懷裡——那是師尊留下的最後念想。
遠處傳來修士們的呼喊聲,大概是察覺到異動趕來支援。林越深吸一口氣,迎著陽光走去。他知道,隕星淵的戰役結束了,但守護的責任,已落在了他的肩上。就像玄陽刻下的那樣,縱死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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