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把天空染成了橘紅色,河麵上波光粼粼,像撒了一層碎金子。蘇軟桃把最後一隻碗洗乾淨,放進櫥櫃裡,準備關店。今天的生意比平時好,尤其是當歸羊肉麵,賣了好幾碗,客人們都說好吃,這讓她心裡暖暖的。
她走到門口,正準備摘下“桃記小館”的木招牌,卻看到街口有幾個陌生男人站在那裡,背對著她,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他們穿著黑色的短打,腰間彆著彎刀,身材高大,看起來很凶,不像是鎮上的人。
蘇軟桃心裡咯噔一下,想起張阿婆說的那些外鄉人,難道就是他們?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躲在門後,偷偷觀察著他們。那幾個男人好像在爭論什麼,其中一個人回頭看了一眼,眼神銳利,掃過小館的方向,蘇軟桃趕緊低下頭,心臟砰砰直跳。
過了一會兒,那幾個男人轉身往碼頭的方向走去,腳步很快,看起來很匆忙。蘇軟桃鬆了口氣,從門後走出來,看著他們的背影,心裡還是有點不安。她想起張阿婆的叮囑,趕緊把木招牌摘下來,關上門,插上了門栓,還特意檢查了兩遍,確保門栓插緊了。
回到屋裡,蘇軟桃坐在桌前,卻沒心思做彆的事。剛才那些男人的樣子一直在她腦子裡晃,他們腰間的彎刀,銳利的眼神,都讓她覺得很害怕。她從小在小鎮長大,從來沒見過這麼凶的人,不知道他們來鎮上到底要做什麼。
她走到窗邊,掀開窗簾的一角,往街口望去,那幾個男人已經不見了,隻有幾個鎮上的居民在散步,聊著家常,看起來很平靜。蘇軟桃想,也許是自己太緊張了,那些人可能隻是路過的商人,沒什麼好怕的。
可是,她心裡的不安還是沒有消失。她想起昨天藥鋪先生說的,那些外鄉人在查私鹽,難道他們就是來查私鹽的官差?可是官差應該不會這麼凶吧,而且他們看起來不像是好人。蘇軟桃搖了搖頭,不想再想這些事,她隻想安安靜靜地開自己的小館,不想卷入什麼麻煩。
她起身去灶房,想煮點熱水喝。路過櫥櫃的時候,她看到了母親的食譜,心裡突然踏實了些。母親說過,不管遇到什麼事,隻要心裡有念想,就不會害怕。她的念想就是把小館開下去,把母親的手藝傳承下去,隻要想到這些,她就覺得有勇氣了。
熱水煮好了,蘇軟桃倒了一杯,握在手裡,暖暖的溫度傳到心裡,讓她的不安少了些。她坐在桌前,喝著熱水,看著窗外的夕陽慢慢落下,天空漸漸暗了下來,星星開始在天上眨眼睛。
就在這時,她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很輕,卻很清晰。蘇軟桃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仔細聽著。腳步聲在門口停了下來,然後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咚咚咚”,很輕,像是怕驚擾了她。
蘇軟桃不敢出聲,握緊了手裡的杯子。過了一會兒,敲門聲又響了起來,還是很輕。她猶豫了一下,走到門邊,小聲問:“誰啊?”
門外沒有聲音,過了一會兒,才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姑娘,我路過這裡,口渴了,能不能討碗水喝?”
蘇軟桃心裡有點害怕,不知道該不該開門。她想起那些陌生男人,又想起母親說的,待人要溫和。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門邊,透過門縫往外看。門外站著一個男人,穿著玄色的衣服,戴著鬥笠,看不清臉,隻是覺得他身材很高大,身上好像帶著傷,走路的姿勢有點彆扭。
“你是誰?”蘇軟桃小聲問。
“我是個旅人,路過這裡,不小心崴了腳,想討碗水喝,喝完就走。”男人的聲音很沙啞,聽起來很疲憊。
蘇軟桃看著他的樣子,不像是壞人,心裡的害怕少了些。她想了想,還是打開了門,端著一杯熱水遞給他:“你喝吧。”
男人接過杯子,說了聲“謝謝”,然後仰起頭,一口氣把水喝完了。蘇軟桃這才看清他的臉,他的臉色很蒼白,嘴唇乾裂,額角還有些血跡,看起來像是受了傷。
“你受傷了?”蘇軟桃忍不住問。
男人愣了一下,摸了摸額角的血跡,笑了笑:“沒事,不小心碰到的。”他把杯子還給蘇軟桃,“謝謝你的水,我該走了。”
蘇軟桃看著他一瘸一拐的樣子,心裡有點不忍心,說:“你要是不介意,就在這裡歇會兒吧,我給你找點藥敷上。”
男人看著蘇軟桃,眼神裡帶著點驚訝,然後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你,我還有事要做。”說完,他轉身就走,很快消失在夜色裡。
蘇軟桃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有點疑惑。這個男人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旅人,他身上的傷,還有他的眼神,都讓她覺得很神秘。她關上門,插上門栓,回到屋裡,卻怎麼也睡不著了。她不知道,這個神秘的男人,會在不久的將來,再次出現在她的生命裡,改變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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