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街中段的鋪麵門口,青石板被晨露浸得發潮,蘇軟桃站在“綢緞鋪”與“茶葉鋪”之間,望著那扇朱紅木門,指尖不自覺攥緊了裙擺——這是秦風推薦的三家鋪麵裡,她最中意的一間,不僅臨街敞亮,後院還有個小雜院,剛好能堆食材、曬乾貨,像極了江南小館的格局。
“姑娘,這鋪麵您再瞧瞧?裡麵的灶台雖舊,卻還能用,稍作收拾就能開火。”鋪麵掌櫃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穿著藏青長衫,說話帶著京腔,卻格外溫和,“您要是覺得合適,咱們現在就能議租金。”
蘇軟桃跟著掌櫃走進鋪麵,腳步輕得像怕踩碎地上的陽光。屋裡的桌椅還沒搬走,是前一任租客留下的舊木桌,桌麵磨出了包漿,倒透著幾分煙火氣;後廚的灶台是磚石砌的,擦乾淨後還能看到灶台邊刻著的“福”字,竟和江南小館的灶台有幾分相似。
“掌櫃的,這鋪麵租金……怎麼算?”蘇軟桃轉過身,聲音帶著點忐忑。她身上的錢被偷後,隻剩臨行前鄰裡湊的碎銀,要是租金太貴,她怕是負擔不起。
掌櫃的捋了捋胡須,笑著說:“姑娘有所不知,這鋪麵是攝政王殿下的故人委托我照看的,特意交代過,要是遇到本分的生意人,租金能給優惠。您要是想租,我給您算半價,每月隻需五兩銀子,而且您剛到京城,要是手頭緊,前三個月的租金還能先欠著,等您小館盈利了再補。”
“五兩?還能欠著?”蘇軟桃眼睛瞪圓了,她之前打聽朱雀街的鋪麵,最便宜的也要十兩一個月,這半價還能欠租,簡直像天上掉餡餅。她忍不住追問:“掌櫃的,您說的‘攝政王的故人’,是……”
“這我就不清楚了,故人隻說照拂本分人,沒多提其他。”掌櫃的話留了餘地,眼神卻不經意掃過門口——那裡站著個玄色衣袍的身影,雖隻露了半隻靴尖,掌櫃的卻認得那是攝政王的隨從秦風,心裡頓時明白,這位蘇姑娘,怕是和攝政王關係不一般。
蘇軟桃還想再問,就聽見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軟桃,看得怎麼樣?要是喜歡,咱們就定下來。”
是蕭璟淵。他剛處理完公務,就繞路過來,怕蘇軟桃不好意思跟掌櫃議價,特意讓秦風提前跟掌櫃打過招呼,還叮囑“彆露餡,就說是故人托付”。此刻他穿著月白常服,手裡提著個食盒,裡麵是剛從江南點心鋪買的桂花糕,笑著走進來,像隻是恰好路過。
“阿淵,你怎麼來了?”蘇軟桃回頭,看到他的瞬間,心裡的忐忑少了大半,“掌櫃的說這鋪麵租金隻要五兩,還能欠三個月,是不是太便宜了?”
蕭璟淵走到她身邊,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木尺剛才量鋪麵尺寸用的),笑著說:“朱雀街也不是所有鋪麵都貴,這鋪麵之前空了半個月,掌櫃的想儘快租出去,給優惠也正常。你要是喜歡,就定下來,彆錯過好地段。”
他一邊說,一邊給掌櫃使了個眼色。掌櫃的立刻附和:“是啊姑娘,攝政王殿下說得對,這鋪麵空久了也可惜,您要是定了,我這就給您寫租約,今天就能搬進來收拾。”
蘇軟桃還是有點猶豫,她摸了摸懷裡的碎銀,五兩一個月雖便宜,可她還要買食材、修灶台,手頭確實緊。蕭璟淵看出她的顧慮,輕聲說:“要是手頭緊,我可以先借你些銀子,等你小館盈利了再還我,不急。”
“不用!”蘇軟桃趕緊搖頭,她不想總依賴蕭璟淵,“我身上還有些碎銀,先付一個月租金,剩下的我慢慢賺,總能湊夠。”
蕭璟淵看著她倔強的樣子,眼底滿是溫柔,沒再堅持,隻說:“也好,要是遇到難處,彆硬撐,跟我說。”
掌櫃的很快寫好租約,蘇軟桃簽上自己的名字,按下手印,遞過五兩銀子,心裡像落下一塊石頭——她在京城,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小鋪麵,離母親的心願又近了一步。
走出鋪麵時,晨露已經散了,陽光灑在青石板上,暖烘烘的。蕭璟淵打開食盒,拿出一塊桂花糕遞給蘇軟桃:“嘗嘗,這是朱雀街最有名的江南點心鋪做的,跟你做的比,差了點意思,卻也能解解饞。”
蘇軟桃咬了一口,桂花的甜香在舌尖散開,卻沒她做的軟糯。她笑著說:“等我小館開了,做給你吃,比這個好吃十倍。”
“好啊,我等著。”蕭璟淵看著她的笑臉,指尖悄悄攥緊了袖口——剛才掌櫃的跟他說“租金已按您的吩咐,記在王府賬上,姑娘付的五兩,我稍後讓夥計送回清桃院”,他沒告訴蘇軟桃,隻想讓她安心開店,不用為錢發愁。
兩人並肩走在朱雀街上,偶爾有賣花的小販路過,蕭璟淵買了一束淺粉色的桃花絹花,此時非花期),遞給蘇軟桃:“插在鋪麵裡,添點生氣。”
蘇軟桃接過花,心裡暖暖的。她不知道,這份看似“巧合”的優惠租金,藏著蕭璟淵多少細心;她隻知道,在陌生的京城,有個人在默默幫她,讓她不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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