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的小廚娘又甜又軟第115章聽憶往昔,心疼護軟桃江南的夜來得軟,暮色漫過阿婆家的院牆時,簷角的銅鈴還在風裡輕晃,混著院外田埂上的蛙鳴,裹著桂樹淡淡的木質香,把整個小院浸得溫溫的。蘇軟桃坐在竹椅上,手裡攥著塊洗得發白的藍布帕子——是母親生前常用的,邊角繡著朵小小的桃花,線腳已經有些鬆脫,是她小時候總愛揪著玩,才磨成了這樣。“風涼了,披上這個。”蕭璟淵從屋裡出來,手裡拿著件淺灰的薄外套,輕輕搭在她肩上。他剛去灶房熱了碗蓮子羹,瓷碗裹在布巾裡,遞到她手裡時還帶著暖熱的溫度,“阿婆說你晚上愛手腳涼,喝點熱的暖一暖。”蘇軟桃接過碗,指尖碰著溫熱的瓷壁,目光卻還落在帕子上,聲音輕得像被風吹散:“我娘以前總用這個帕子給我擦手,尤其是冬天,我在灶台邊幫她剝蒜,手凍得通紅,她就用這個帕子裹著我的手,說‘軟桃的手要護好,以後要做最好的藥膳’。”蕭璟淵在她身邊坐下,沒說話,隻靜靜聽著。他知道,回到江南,這些藏在時光裡的回憶,總會忍不住冒出來——那些帶著溫度的細節,是她心底最軟的地方。蘇軟桃用勺子輕輕攪著碗裡的蓮子,羹裡的蜜香漫開,卻沒壓住她聲音裡的澀:“我娘走的時候是冬天,雪下得特彆大,小館的爐子滅了,我不會生,凍得縮在灶台邊哭。後來張阿婆來了,她蹲在灶前,教我怎麼搭柴火,怎麼吹火折子,她的手也凍得通紅,卻還把我的手揣進她的棉襖裡暖著。”她記得那天阿婆還帶來了半塊紅糖,煮了碗薑茶給她,說“軟桃要撐住,你娘還等著看你把小館開得好好的”。可那時候她才十六歲,看著空蕩蕩的小館,看著母親留下的食譜,隻覺得天塌了一半——她連賬本都看不懂,連羊肉要燉多久才軟爛都記不清,怎麼撐起母親的心血?“有次王大叔送魚來,看到我對著賬本哭,他也沒多問,就坐在桌邊,幫我把收入支出一筆一筆理清楚。”蘇軟桃的聲音帶了點顫,指尖輕輕劃著帕子上的桃花,“他說‘軟桃,彆慌,咱們慢慢來,你娘做藥膳的手藝好,你肯定也能行’。後來他每次送魚,都會多帶兩條,說‘給你熬湯補補’,其實我知道,他是怕我舍不得買。”蕭璟淵看著她眼底的水光,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揪著疼。他伸手,輕輕覆在她攥著帕子的手上,掌心的溫度一點點傳過去:“那時候肯定很難吧?”“難。”蘇軟桃點點頭,眼淚終於落下來,滴在瓷碗裡,濺起小小的漣漪,“有次下大雨,我去鎮上買當歸,路上滑,摔在泥裡,當歸都濕了,我坐在雨裡哭,覺得自己特彆沒用,連娘的藥膳都守不住。後來賣藥材的李伯看到了,他幫我把當歸烘乾,還多送了我半兩,說‘姑娘,彆灰心,好手藝總能熬出頭’。”那些日子,像江南梅雨季的雨,綿綿不絕地冷,可總有那麼些細碎的暖——張阿婆縫補的棉襖,王大叔多送的魚,李伯額外給的當歸,還有街坊們常來小館,哪怕隻是喝碗熱茶,也會說句“軟桃,今天的湯真香”。就是這些暖,撐著她一點點走過來,把母親的小館守了下來,直到後來遇到他。“我第一次在江南小館見到你時,”蕭璟淵輕聲開口,聲音溫柔得像夜色裡的風,“你站在灶台前煮當歸羊肉湯,眼神特彆亮,一點都看不出你受過這麼多苦。我那時候就想,這個姑娘真厲害,能把藥膳煮得這麼香,還能把小館打理得這麼好。”他還記得那天她遞給他湯碗時,指尖有點涼,卻笑得特彆甜,說“公子,嘗嘗我做的湯,驅寒”。那時候他隻覺得這湯暖,後來才知道,這碗湯裡,藏著她多少咬牙撐過來的日子。蘇軟桃抬頭看他,眼淚還掛在睫毛上,卻笑了:“那時候我看到你,還以為你是來挑錯的,緊張得手心都冒汗。”“怎麼會挑錯?”蕭璟淵伸手,輕輕擦去她臉頰的眼淚,指腹的動作格外輕,怕碰疼她,“你做的湯,是我喝過最好喝的;你這個人,也是我見過最好的。”他把她輕輕攬進懷裡,讓她靠在自己肩上,另一隻手還握著她的手,幫她暖著:“軟桃,都過去了。以後不會再讓你一個人撐著,不會再讓你凍著手生爐子,不會再讓你對著賬本哭。我會陪你煮藥膳,陪你理賬本,陪你守著小館,陪你回江南看阿婆,所有你以前一個人做的事,以後我們都一起做。”蘇軟桃靠在他懷裡,聞著他身上淡淡的墨香,還有他懷裡的溫度,心裡的澀慢慢散了,隻剩下暖。她伸手,輕輕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衣襟裡,聲音悶悶的:“阿淵,謝謝你。”“傻丫頭,跟我還客氣什麼。”蕭璟淵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樣,“以後有我呢。”院外的蛙鳴還在,煤油燈的光透過窗紙,映在兩人身上,把影子拉得長長的,疊在一起。蘇軟桃手裡的帕子還攥著,卻不再覺得沉——那些過去的苦,像被夜色裹住,又被他的溫柔焐熱,慢慢變成了心裡的甜。她想起剛才阿婆說的“以後常回來”,想起蕭璟淵說的“以後一起做”,心裡滿是安穩。原來最好的日子,不是沒有過苦,而是苦過之後,有人陪著你,把剩下的日子都過成甜的。過了一會兒,蘇軟桃抬起頭,擦乾眼淚,笑著說:“蓮子羹要涼了,我們一起喝吧。”“好。”蕭璟淵點點頭,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遞到她嘴邊,“你先喝。”蘇軟桃張嘴,甜糯的蓮子混著蜜香在舌尖散開,暖得整個胸腔都舒服。她也舀了一勺,遞到蕭璟淵嘴邊:“你也喝。”兩人坐在竹椅上,共用一碗蓮子羹,看著院裡的桂樹,聽著遠處的蛙鳴,夜色溫柔,心意也溫柔。蘇軟桃知道,從今天起,那些孤單的過往,都成了珍貴的回憶,而未來的日子,會有他陪著,滿是陽光和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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