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膳籌備到一半,春杏突然急匆匆地跑到軟桃麵前,手裡拿著空了的羊肉筐,眉頭緊鎖:“姑娘,京郊運來的五百斤羊肉不夠用!剛才盤點的時候發現,咱們算錯了份量,將士們每人一份湯一份粥,至少需要六百斤羊肉,現在還差一百斤,這可怎麼辦啊?明天一早就要運輸,再從其他地方調運肯定來不及了!”
軟桃心裡一緊,趕緊放下懷裡的念桃,讓奶娘抱去屋裡,自己則拿著賬本翻看起來——確實是算錯了,之前按每人半斤羊肉算,可實際熬湯時,每份湯需要六兩羊肉才能保證味道,這麼一來,一百斤的缺口就出來了。
“彆急,咱們想想辦法。”蕭璟淵走過來,看到軟桃焦慮的樣子,趕緊安慰,“京郊周邊有很多農戶家養羊,現在是寒冬,他們的羊正好可以出欄,咱們可以聯係他們,高價收購,既能解咱們的燃眉之急,也能幫他們增加點收入,一舉兩得。”
軟桃眼睛一亮,這確實是個好辦法!她趕緊讓李石頭去京郊的幾個村子傳話,說桃記要收購羊肉,價格比市場價高兩成,讓有羊的農戶儘快把羊送到桃記來,最好今天下午就能送到,耽誤了邊關的暖膳,大家都過意不去。
李石頭領命後,騎著快馬就往京郊趕。京郊的農戶大多認識李石頭——之前江南澇災時,李石頭幫著軟桃收購過滯銷的春筍,農戶們都知道桃記是實誠商戶,聽到要給邊關將士做暖膳,還高價收購羊肉,都積極響應。
住在京郊李家村的李老伯,家裡養了十隻羊,原本打算過了年再賣,聽到消息後,當即喊上兒子,把最肥壯的兩隻羊宰了,用板車拉著就往桃記趕;隔壁王家村的王嬸,家裡隻有三隻羊,她舍不得宰,卻還是讓丈夫把羊牽去桃記,說:“將士們在邊關凍著,咱們在家暖和,這點羊算什麼,能幫上忙就好。”
下午的時候,桃記後院又來了十幾輛板車,每輛車上都裝著新鮮的羊肉,農戶們圍著軟桃,七嘴八舌地說:“蘇姑娘,你放心,咱們的羊都是家養的,沒喂過飼料,燉出來的湯肯定香!”“要是不夠,我們再回去宰,絕不能耽誤給將士們送暖膳!”
軟桃看著眼前的農戶,心裡滿是感動,她讓春杏趕緊稱重、付錢,還讓廚房煮了生薑紅棗茶,給每戶農戶都端上一碗:“謝謝大家幫忙,這麼冷的天,讓你們跑一趟,辛苦了。這茶驅寒,大家趁熱喝。”
李石頭負責驗收羊肉,他教農戶們分辨“適合熬湯的羊肉部位”:“羊腿肉適合切片,羊肋條適合燉湯,咱們給將士們做暖膳,要用羊肋條,脂肪多,燉出來的湯更濃,更抗寒。”農戶們聽得認真,有的還主動把羊肋條挑出來,說:“就按你說的來,給將士們吃最好的!”
有個年輕農戶第一次宰羊,羊肉處理得不夠乾淨,李石頭沒有責怪,反而接過他手裡的刀,手把手教他:“羊肉上的筋膜要去掉,不然燉出來會嚼不動;血沫要洗乾淨,不然湯會腥。你看,這樣處理,羊肉才乾淨,將士們吃著也放心。”
農戶們看著李石頭熟練的樣子,紛紛稱讚:“蘇姑娘教出來的徒弟就是不一樣,不僅會做藥膳,還懂這麼多!”李石頭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都是姑娘教得好,姑娘說,做藥膳要用心,對待食材也要用心,不能馬虎。”
傍晚時分,一百斤羊肉的缺口終於補上了,軟桃看著滿院的羊肉,又看了看漸漸散去的農戶,對蕭璟淵說:“你看,還是好人多。咱們隻是想解燃眉之急,卻沒想到農戶們這麼支持,不僅送來羊肉,還不求多賺錢,就想幫將士們一把。”
“因為你平時待人真誠,大家都信任你。”蕭璟淵握住軟桃的手,“之前你幫農戶賣滯銷的春筍,辦公益課教大家做藥膳,大家都記在心裡,現在你需要幫忙,他們自然願意伸出援手。這就是‘人心換人心’,你用真心對待彆人,彆人也會用真心回報你。”
軟桃點點頭,看著夥計們開始處理新運來的羊肉,心裡滿是篤定——有這麼多人支持,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難,也能克服。她走進廚房,看著砂鍋裡翻滾的羊肉湯,聞著濃鬱的香氣,仿佛已經看到將士們喝著熱湯、露出笑容的樣子,那一刻,她覺得所有的忙碌和焦慮,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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