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不讚同道:“但你不能對母親這般說話。”
“母親是為你好。”
“再叫我聽到你說話惹母親傷心,你上次說想要的幼馬,今年生辰父親就不送你了。”
聞言,陳屹川低著頭不甘心道:
“母親,我錯了。”
沈知韞垂眸,吩咐下人記得檢查陳屹川是否身子不適。
聞言,陳玄策看向屹川。
他立馬搖頭否認:“沒有沒有,父親您看我抱它這會,分明是好好的。”
陳玄策道:“你母親是過於擔心你,才說得重了些。”
安撫完孩子,陳玄策顯然有話要說,他叫汪映葭帶屹川先下去。
“大嫂,勞煩你照看一下孩子。”
“都是自家人,客氣什麼?”
說罷,汪映葭牽著屹川的手離開。
從背影來看,倒真像親母子。
陳玄策上前摟過沈知韞的肩膀,卻被她躲開:“你怎麼老是與大嫂不對付?”
見她眼神幽幽瞥過來,他啞然,無奈道:“好好好,不說這個。”
“陳玄策。”
她終於開口了。
“你信不信,今晚陳屹川會出事?”
陳玄策皺眉:“你當母親的,這麼說孩子?”
她毫不客氣地反問:“是你這個當父親的,沒把孩子放心上。”
若真放心上了,怎麼不記得陳屹川兒時曾因此發紅疹,高燒整晚?
聞言,他擺擺手:“好的,不說這事。”
“勃律被押送去了京城,可知到哪了?”
說起這事,陳玄策神色一正。
沈知韞道:“快馬加鞭,怕是還有三五日便到京城。”
聞言,他無奈打消了心中的想法。
暗歎若是早些回來,他親自拿下勃律,一切就不一般了。
誰知嫂嫂那邊……
他心中長歎一聲,拉著沈知韞的手,麵上歡喜:“知韞這次立了大功,我倒是不知道你竟有如此大的本事。”
“嶽丈生前縱橫沙場,若他泉下有知,定然歡喜。”
是嗎?
沈知韞心想。
父親得知他當初看中的將才是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怕是恨不得從棺材板裡爬出來。
他還有臉提她父親?
“怪我之前隻想著叫你安穩一生,護你周全,全然不知我的知韞聰慧異常,本事非凡。”
“夫君還有事嗎?”
她神色淡淡。
見狀,陳玄策眉頭一緊,捧起她的臉,語氣溫柔:“這是怎麼了?自打我回來,就見你不甚歡喜,怎麼,不喜我回來嗎?”
沈知韞卻緩緩瞥過頭。
“你做了什麼,自己知道。”
陳玄策往旁邊一打量,見沒有人注意,才摟著她,一副伏低做小的做派:“我的小祖宗,怎的氣性那麼高?”
“還在為上次那事不高興,大嫂是、是來了月信,我才把外衣脫了給她,真沒有什麼的。”
“你要是再誤會我,我跳黃河都洗不清。”
他貫是這般。
舍得下臉麵求好,百般推脫。
上輩子沈知韞不知道被他騙過多少次。
她敷衍般笑了笑:“我自然是信你的,總不能你真和大嫂有什麼瓜葛,這傳出去你還有什麼名聲可言?”
“行了,我還有事,便不與你多說了。”
說著,她轉身離開。
卻沒看到陳玄策盯著她的背影,眼眸透露出一絲莫名的神色。
沈知韞知道自己的冷淡之舉會引起陳玄策的懷疑。
但那又怎樣?
不過是猜測她因汪映葭生怒,對他冷淡罷了。
況且陳玄策還需用她兄長,自然不會與她翻臉。
這日睡前,沈知韞吩咐侍女今夜不得吵醒自己,再叫兩個府醫守著,備些治紅疹藥物。
若是府上發生了事情也好及時趕過去。
秋月知曉今日之事,應了一聲。
心中卻有些奇怪,夫人明明之前最是心疼小公子,恨不得處處不假手於人。
前些日子還能說是無暇顧及,可今日明明知曉小公子有事,為何像是冷了心,竟不管小公子了?
但知曉如今夫人雷厲風行,生怕自己逾矩被罰,隻想做好分內事。
等到半夜,陳屹川院中的下人著急忙慌地過來,告訴她小公子起了紅疹,哭鬨不止,求夫人趕緊過去看看。
秋月心中一怔,果真叫夫人說準了。
她不敢耽誤,去請府醫前來。
也不敢打擾夫人。
這夜,沈知韞睡得安穩。
府中卻一片兵荒馬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