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她狠狠打了自己一個巴掌。
“啪!”
又打了一個。
“母親,是我有錯,可我和玄文夫妻七載,至今未改嫁,就是為了與他生死相伴,我對他是真心的。”
“求您、求您了……”
她泣涕漣漣。
陳母神色絲毫未變,就這麼冷眼看她。
汪映葭雖是做戲,可打得久了,臉也疼得厲害,時間久了有些不知所措,動作也慢慢僵下來。
“怎麼繼續了?”
陳母冷冷反問。
她不敢停下,直到陳母再次出聲:“吵得頭疼。”
一句話,叫汪映葭頂著紅腫的臉龐,跪趴在地,不敢有其他動作。
“是,是。”
“一切處罰,皆聽母親,兒媳毫無怨言。”
以退為進的手段,陳母見多了:
“日後,常伴青燈古佛,算是為玄文祈福。”
汪映葭一頓,顫抖著應好。
陳母又道:“若你要改嫁,我也不攔你。”
“我不改嫁!”
汪映葭勉強一笑:“我願為玄策守身。”
陳母輕哼,目光落到她正顯嬌豔的臉上:“再過幾年,人老珠黃又後悔了,可彆怪我。”
人生漫漫,她哪能忍受那麼長的空虛歲月?
事後,又生冤孽。
汪映葭自然不敢應。
她何嘗不知道自己的情況?
出身平平,當初陳家落敗,她靠著美貌和一點點心機,才能與陳玄文成親。
此時和離,陳母、沈知韞尚在,她又能分到多少?
以她這條件若是再嫁人,不外乎當人填房或是平妻,若是對方身份高些,怕是得當妾。
她還不如好生當著陳府的大夫人。
丈夫去世那有怎樣?
府裡還得好好地養著自己!
禦珍閣的翡翠瑪瑙,新式的衣裳首飾,儘可掛到公庫的賬上,何其快活?
汪映葭退下。
安靜下來,陳母覺得偌大的府邸,到底是空了些。
“去給玄策寫封信,叫他早些回來。”
……
汪映葭剛回到熟悉的院中,回憶過往,頓覺委屈,若是玄文還在,有人護她愛她,她何須這般?
還沒來得及感慨一番物是人非,就見十多個嬤嬤烏泱泱闖入院中,說了聲“按老夫人吩咐”就開始把院中的古玩瓷器、擺放齊整的各式衣裳,貴重首飾通通搬走。
她惱火至極,又不得不忍下,側著頭,掩飾臉上的傷痕:“這是做什麼?”
“母親叫我回來為夫君禮佛,我還要住在這裡!”
為首的嬤嬤皮笑肉不笑:“大夫人禮佛,自然用不到這些東西。”
“老夫人這是為了您好,叫您能靜心。”
汪映葭險些氣笑。
分明是見不得她好!
她勉強一笑:“話雖如此,但一些衣裳首飾,還有用,日後若是哪家宴請,自然少不得……”
“大夫人多慮了。”
嬤嬤解釋:“老夫人有言,既然是誠心禮佛,那就無需操心俗事。”
這是什麼意思?
竟不讓她出門!
汪映葭咬牙:“嬤嬤莫不是誤解了母親的意思?”
嬤嬤撇撇嘴,不回話了,轉而高聲指揮眾人:
“小心點搬,彆磕到碰到。”
這態度,顯然是得了陳母的示意。
汪映葭心中不忿,想要去找陳母,剛要抬腳,卻頓住。
想起之前陳母是如何處理那些壞事的丫鬟,心中不寒而栗。
她不敢說什麼,咬緊後槽牙,眼睜睜地看著人把院子搬空。
不料那嬤嬤臨走時,打量周遭有沒有什麼遺漏的,突然餘光一頓,竟朝她走來。
汪映葭心中一緊,莫名不安。
“瞧老奴這眼神,忘記大夫人身上的頭飾還沒取下。”
說著,嬤嬤伸手來取。
“啊——”
最後一根稻草驟然壓下,汪映葭崩潰大叫:“住手!你滾開!”
她掙紮得厲害,嬤嬤也扭曲著臉,手勁兒加重:“大夫人聽話,老奴這是聽從老夫人的話,老夫人說帶走的東西,老奴不敢違背!”
她扯掉汪映葭頭上的發簪,耳飾,又用力拽下外衣:“大夫人放心,這事老奴等人守口如瓶,無人知曉。”
汪映葭氣到渾身發顫,眼淚止不住地流。
嬤嬤咧著嘴笑了笑,滿意離開。
就這樣,汪映葭直到人走遠之後,才敢憤恨捶地:“該死!”
都瞧不起她!
她絕對不會叫這些人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