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濃墨一樣的天空上看不見皎潔的月亮和璀璨的繁星。偶爾劃過天空的一顆流星,似乎在訴說著一個孤獨而又淒涼的故事。
許諾雨孤單的身影出現在米蘭莊園。
回到夢靈的第二天,許諾雨開始看起了夏天給自己的那張寫著死亡沼澤手下底層人員的名單。
名單上有三個人,許諾雨仔細的看了一下,有一個人是風鈴集團的人,最後兩個不是。
其中一個叫李雨翔的人引起了許諾雨的注意。這個李雨翔許諾雨在剛送來的報紙上看見過,是一起交通事故的肇事者。
資料上寫的很明白,李雨翔是個剛滿三十歲的年輕帥小夥,在彆人眼裡,他可以說是一個典型的成功人士。剛滿三十歲的他,不僅當上了銀行的副行長而且還有著一個漂亮的老婆。在李雨翔的周圍,所有的人都以他作為榜樣來教育自己的子女。
可是光鮮亮麗的背後卻是衣衫襤褸。李雨翔這個年輕的副行長卻利用自己的職權挪用公款。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一個剛到銀行的年輕女孩小趙在一次意外中看到了李雨翔的所作所為,小趙揭發了李雨翔。報紙上登的交通事故中的死者就是小趙。
“難道這個李雨翔是故意殺人?”
站在許諾雨身邊的丁研茫然不解的看著那張有關李雨翔的報紙。
“不錯,報紙上也有意無意的透露了這一點,警方懷疑這起交通事故並不是意外,他們決定對女孩進行屍檢。”
許諾雨冷冷的回答了丁研的話,然後她在李雨翔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叉表示死亡。李雨翔已經被警方給盯上,自然不需要許諾雨出手了。
就在許諾雨準備看下一個名字的時候電話響了,電話那頭,夏天的聲音傳了出來。
“初戀咖啡廳。”
夏日溫暖的陽光透過稠密的樹葉照射下來,像繁星一樣鋪灑在水泥路上。在樹蔭下,許諾雨獨自一人慢慢的走著。
初戀咖啡廳的外麵,夏天一個人坐在那裡,漫不經心的看著過往形形色色的人。夏天注意到了許諾雨。許諾雨身穿白色露肩長裙,美麗的鎖骨若隱若現。
許諾雨坐下後點了一杯初戀雞尾酒。粉色的記憶就是初戀的感覺,這杯粉色帶點酸味的初戀雞尾酒讓許諾雨回憶起了趙帆。
許諾雨微微的閉上了眼睛,她完全被這杯雞尾酒帶進了趙帆的回憶裡。
在夏天快要喝完了自己的卡布奇諾時,許諾雨從趙帆的回憶裡走了出來,她盯著夏天,等待著夏天開口。
“你就不覺得奇怪嗎?死亡沼澤在炸死歐若晨後就沒有進一步行動了。”
許諾雨考慮過這個問題,在她看來死亡沼澤和殘影的合作隻是曇花一現。她很快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你真的認為殘影會真心的和死亡沼澤合作?”
夏天點了點頭,他的想法和許諾雨的一樣。
“死亡沼澤在今晚有行動了。”
許諾雨盯著夏天,夏天明白她示意自己繼續說下去。
夏天警惕的看了看周圍,他小聲的對許諾雨說了一個讓她驚訝的地方:維多利亞醫院。
維多利亞醫院可以說在整個楓林市十分的出名,市裡的市民沒有幾個是不知道這家醫院的。倒不是因為這家醫院的診療技術好而是因為這家醫院在前年的時候曾丟失過幾十具屍體,而且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查清楚是怎麼回事。由於屍體丟失事件讓這家醫院的聲譽大減,幾乎沒有什麼市民敢去這家醫院看病。醫院的前任院長還因為這件事在停屍間裡上吊自殺了。
其實這個醫院還有一點讓許諾雨驚訝,交通事故中的小趙的屍體就臨時寄放在這個醫院裡。
許諾雨明白了死亡沼澤的行動計劃,小趙的屍檢會查清楚交通事故的真正原因。所以死亡沼澤要毀屍滅跡。
“他要設法保護李雨翔?”
許諾雨皺著眉頭問道。畢竟像這樣一個小角色根本入不了死亡沼澤的眼睛。他完全沒有必要大費周章的去救一個不值得救的人。
“是這樣的,死亡沼澤在組織出事後頻繁的聯係李雨翔。”夏天解釋道,“死亡沼澤利用李雨翔副行長的職位來讓一些非法的收入合法化。”
在夏天說完地址的時候許諾雨還在納悶為什麼死亡沼澤會去想方設法的保護一個組織底層的人。畢竟這一層的人都沒有資格直接接觸組織的事情。夏天的話讓許諾雨明白,死亡沼澤想利用其職位來洗黑錢。
夏天離開初戀咖啡廳後許諾雨給孫芯瑤打了個電話,她告訴孫芯瑤自己的行動。
維多利亞醫院位於城市的南邊。醫院建立在一八九零年,是一個有著一百二十年曆史的老醫院,也是當時楓林市內最大的一家外科醫院。在前年出事前,醫院的醫、教、研技術實力雄厚,成果豐碩。在醫院出事後,尤其是醫院院長自殺後院內很多的知名專家紛紛跳槽,而且醫療事故頻出。
許諾雨來到維多利亞醫院的時候已經快到傍晚了。由於城市改造,醫院兩旁的幾個老舊建築全部拆除,隻有一地的廢墟,再加上偌大的醫院沒有幾個人來看病,醫院就像一個陰森恐怖的墓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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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雨沒有在醫院外做過多的停留,她急速的走進醫院大廳。通常醫院大廳裡都是人滿為患,無論是前台谘詢還是掛號取藥的窗口都會排著長隊,維多利亞醫院的大廳裡卻是寥寥無幾。醫院裡來看病的人不多,可是醫院裡的護士一個個都精神百倍。
許諾雨進入大廳後,一個年紀大約二十五歲的年輕小護士馬上笑臉相迎出來。
“您好,有什麼可以幫您的?”
許諾雨沒有回答小護士的話,而是拉下了長裙的拉鏈。許諾雨的後背露了出來,後背上有一個明顯的刀疤。
“你這是?”
小護士驚訝的看著許諾雨的後背,在許諾雨柔潤的後背上,刀疤看起來像眼睛一樣。
“有些疼。”
許諾雨簡單的說了一句,小護士在愣了一會後馬上恢複那種許諾雨進門時的笑臉。她帶著許諾雨向外科走去。
外科診室在醫院的三樓,許諾雨一路上走的很慢,她粗略的看了一下醫院的裡的情況,除了幾個穿著過時衣服的病患外就是那些帶著笑容的護士和醫生。許諾雨在到了外科診室前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
外科診室內的醫生是個年紀很輕的小夥子,醫院裡那些有能力的老專家在醫院出事後都跳槽到了其它的醫院,現在醫院裡能有醫生就已經不錯了。
年輕醫生檢查的很仔細。沒過多久年輕的醫生就得出了結論,刀傷複發。
小護士在許諾雨看病的時候一直守在旁邊,直到年輕的醫生開出藥方。在小護士的帶領下,許諾雨到樓下的取藥窗口去取藥。維多利亞醫院為了樹立新的口碑,醫生都會仔細的檢查,而且絕對不像其它醫院那樣為了錢而喪失了作為一名醫生的基本道德,護士則是全程陪伴著每一個前來就診的患者。
許諾雨剛到取藥窗口的時候就出事了。醫院門外一輛救護車警笛一直在響著,三個年紀不大的護士推著擔架快速的向醫院裡走來。擔架上的人已經蓋上了白布,白布上那一大塊一大塊的血跡清晰可見。看樣子,這個擔架上的人已經死去了。
另一個擔架也從救護車上抬了下來,兩個護士迅速的推著它進入了大廳。這個擔架上的人是一名年紀二十多歲的護士,而且還活著,而且沒有什麼大礙。
許諾雨皺起了眉頭,她不清楚那個死去的人是男是女,可是這些推著擔架的護士和擔架上躺著的護士,許諾雨從她們身上明顯的感覺到了殺手的氣息。許諾雨明白,眼前的這些人就是死亡沼澤派來的人。
所謂殺氣其實是人或者動物之間在攻擊對方時候所發出來的一種信號,這種信號需要人的“第六感”來察覺。殺氣一般情況下隻有雙手真正沾染過鮮血的人才會有。普通人發怒隻是讓感覺到你在發怒,沒有生命上的威脅。而殺過人的人則不同,當他們發怒時,他們心裡想的不是攻擊你,而是當場把你殺死,才能放出這種氣息。想象一下,這一類人能把彆人生命當做螻蟻一般的人,所以在對視時往往會釋放出這麼一種死亡信號!當然這種氣息是可以控製的,像一些專家級的殺手就可以很好的隱藏這種氣息,他們雖然手裡有著無數的魂魄,但是你見到的他通常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許諾雨知道死亡沼澤會來毀屍滅跡,可是為什麼他會派人假扮護士把一個死人帶了進來?難道死亡沼澤那麼做是為了擔架上的那個假扮護士的殺手?或者還有彆的什麼意圖?
許諾雨的大腦已經開始飛速的運轉,這時為首的一個護士開口了。
“臨江路車禍。那個中年男人已經不行了,另一個是我們的護士,在救援的時候不小心被撞了一下,沒有大礙,不過要在這裡休息一晚了。”
許諾雨已經大致明白死亡沼澤的意思,那個死去的男的隻是一個掩護,真正的目的是將那名護士給送進來。不過許諾雨仍舊沒有停止飛速運轉的大腦,車禍這個詞一直在她的大腦裡出現。車禍,為什麼死亡沼澤準備毀屍滅跡的時候就發生了一起車禍讓他有個機會把那名護士給送機醫院?車禍是巧合還是一個陰謀?
許諾雨猶豫了一下,她做出了一個決定,要弄清楚這件事情。
就在所有的護士人準備將死者推入停屍間的時候許諾雨無聲無息的癱坐在地上,她的麵部表情呆滯,眼睛驚恐的睜著盯著前方,嘴巴也半張開。
“出了什麼事情?”
許諾雨身邊一直跟著的小護士疑惑的看著她問道。
許諾雨沒有理會小護士而是發瘋似的跑向剛才說話的那位護士,許諾雨抓住護士的胳膊,身體不停的顫抖著,連說話也變得結巴起來。
“你……你,剛才說什麼地方出事了?”
為首的護士明顯是個初級殺手,她被許諾雨的動作嚇了一跳,不過她還是鎮定下來。
“臨江路。”
許諾雨再次的癱坐在地上,小護士來到她的身邊,她扶著許諾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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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老公。我老公在臨江路。”
許諾雨機械般的說著話。
“剛才我打電話是關機的。”
小護士明白了許諾雨的意思。
“那也不一定,說不定他是因為有事臨時關機了。”
許諾雨還是機械的說著話。
“他早上出門穿的就是這雙鞋。”
小護士看向擔架上的死者,死者的腳露了出來,一雙被鮮血染紅的白色運動鞋鞋格外的明顯。
原本推車的護士們也停下了腳步,她們互相對望著,有些不知所措。
許諾雨在小護士的攙扶下慢慢的站了起來,她步履蹣跚的走向那名死者,幾次差點跌倒,好在有小護士扶著她。
許諾雨來到了死者的擔架前,推擔架的護士想要阻止,可是為首的護士卻輕輕的搖了搖頭製止了她們的行為。
許諾雨先是眼睛盯著死者腳上的白色運動鞋,然後才把頭看向死者的臉部。許諾雨那顫抖的手幾次想揭開蓋在死者臉部上的白布,可是都沒有成功。
終於,死者的臉部上的白布被許諾雨揭開了,一個滿臉血跡長著一張國字臉的中年男子閉著雙眼躺著。由於血跡過多,隻能判斷是張國字臉。
“是不是……”
小護士的聲音小的連自己都不能聽到,由於醫院沒有幾個病患,生離死彆的場景對於一個剛到醫院工作沒多久的護士來說根本沒有經曆過。
許諾雨輕輕的撫弄著中年男子的臉,她在摸到中年男子的眼睛時用力的按了一下。同時在摸到中年男子的下巴時,許諾雨停了下來,她一邊笑著,一邊抽泣著。
“不是……他下巴上有個很深的刀口。”
小護士鬆了口氣,她為死者蓋上了白布。
“你還是在打個電話吧,說不定隻是剛才關機了。”
許諾雨點了點頭,她看著那名中年男子被推進了電梯,電梯向停屍間的方向去了。
就在剛才,許諾雨已經確定了中年男子隻是假死而已。
假死又稱作微弱死亡。是指人的循環、呼吸和腦的功能活動高度抑製,生命機能極度微弱,用一般臨床檢查方法已經檢查不出生命指征,外表看來好像人已死亡,而實際上還活著的一種狀態。不過有一個簡單的方法可以檢查是不是假死:用手指壓迫病人的眼球,瞳孔變形,鬆開手指後,瞳孔能恢複的,說明病人沒有死亡。
許諾雨在按壓中年男子的眼球後,中年男子的瞳孔恢複到了按壓前的狀態。
許諾雨開了藥後離開了醫院,她在醫院對麵的車站給孫芯瑤打了個電話。
“除了曼陀羅還有沒有彆的方法可以讓人假死。”許諾雨沒有過多的廢話,她開門見山的問有關假死的事情,“我指的是彆的藥物。”
“曼陀羅或者你可以叫它曼德拉草。”孫芯瑤回答道,“彆的話就是河豚毒素。一般情況下我們通過心跳停止瞳孔放大等特征粗略判斷人是否死亡。一些作品中會使用藥物來達到這個目的,河豚毒素就是其中之一。”
許諾雨沉默了一會,曼陀羅她是知道的,那是一種被稱作“東方麻醉劑”的被子植物。而且她還接觸過這種草。不過這樣的的東西已經在前幾年列為了違禁品,連組織都很難找到,所以她想知道其他假死的藥物。
“把電話給周曉涵。”
孫芯瑤不清楚許諾雨問假死藥的事情是為什麼,她沒有做過多的想法直接把電話給了周曉涵。
“現在是五點多,我要六點的時候在我的手機上看到維多利亞醫院的平麵圖,尤其是停屍間和監控室的位置要詳細。”
夜已經很深了,皎潔的月光淒涼的高掛在在濃墨般的天空。月光下,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仿佛在彈奏一曲《月光曲》,婉約而淒美。
許諾雨換上了一身運動裝,並且帶著手套一個人輕聲的來到了維多利亞醫院的門口,手裡手機上的圖片顯示的是維多利亞醫院的平麵圖。
醫院大廳裡異常的安靜,一個年輕的護士獨自一人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著一本小說。她完全不清楚頭頂上的監控已經停止了運作。
許諾雨慢慢的走到年輕護士的前麵,她在年輕護士轉身倒水的時候將其打暈。年輕護士無聲無息的昏倒在了地上。
遠處樓梯口的燈光一閃一閃的,燈光下的一個白求恩的大理石雕像好像一個孤獨的老人在那裡訴說著一個曆史悠久的故事。
許諾雨一邊看著醫院的平麵,一邊向停屍間走去。許諾雨清楚死亡沼澤毀屍滅跡的方法是什麼,今天那位假死的中年男子現在一定在停屍間裡做好了準備。
許諾雨在午夜二十四點的時候出現在漆黑的停屍間外。她深吸了一口氣準備打開停屍間的大門。
“叮”
許諾雨的手在觸碰到大門把手的時候停了下來。冰冷的把手刺激著許諾雨的感覺器官。在遠處的左拐的方向傳來一個聲響,電梯的門在停屍間這一層開了。
許諾雨隱蔽起來,她等待著今天下午留在醫院裡的那名護士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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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過多久,一縷白色在漆黑的走廊裡出現。隱隱約約可以看得出是一個穿白色護士服的人。
護士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她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