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公子哥的死讓江城這看上去風平浪靜的渾水掀起了風浪。
齊家處處同榮家作對,無論政事,還是生意,或者人脈,完全不計後果的瘋狂報複!
身為這件事的始作俑者——蕭雲,她作壁上觀,用著柳煜主動告知的“小道消息”精準定位江城其他心思有異的勢力,然後……將他們一同拉下了水。
蕭雲很有分寸,她拉下水的不過各大勢力最末枝的力量,如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力量。
由此,各大勢力雖心知有人暗中搞鬼,卻繼續選擇蟄伏等待最佳時機。
就這樣本應處於風暴中心位置的皇室在這段時間裡竟成了整個江城最悠閒自得的一批人。
南梁的太子蕭雲整天出去遊山玩水,好不自在。而悠樂公主蕭筱也成天不見人影。
柳煜曾有所懷疑跟著蕭雲出去了兩次,但他發現蕭雲真的是在玩樂……這讓了解蕭雲那無利不起早性子的柳煜哭笑不得。
大抵是知道蕭雲有心瞞著他,柳煜隻得帶著疑惑退去,而後他因為忙碌也漸漸淡忘了這件事。
蕭雲見此鬆了口氣,繼續她宮裡宮外兩頭跑的日子。
時間就這麼匆匆過了大半年。
這日,國公府。
蕭雲特意來尋柳煜借人,卻頻頻發現柳煜此人時不時出神。她立馬掐去了不必要的玩笑話語,將正事聊完後,就匆匆離開,回了東宮。
東宮。
蕭雲坐在上首,揮退了所有宮女太監後,看著站在身前的喬年,語氣冰冷。
“跪下!”
喬年一驚,身體比思維更快,等他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跪倒在地。
“柳煜和蕭筱最近在乾甚麼?為何沒有告知本宮?”
蕭雲食指一下又一下敲著木製扶手,清脆的聲響跟著她的話語一同起伏。
“公主和柳小公子和以前一樣忙於製香,卑職……自認為沒有上報的必要。”
聞言,蕭雲立馬緩了臉色,一身氣勢不在,仿佛之前的發怒不過幻覺。
“本宮倒是錯怪你了,滾罷,去乾你自己的事。”
“是,殿下。”
喬年低著頭麵朝蕭雲後退離開。出了大殿,外麵的風兒一吹,喬年才發覺自己滿身粘膩……
揮退了喬年,蕭雲閉上眼,手指繼續敲著扶手。片刻之後,她睜開眼起身,從宮女那拿了些吃食就獨自一人離開東宮,去了鳳陽閣。
“蕭筱,可否抬愛將喬鬆借皇兄片刻?”
“皇兄要借便借去罷。”
蕭筱已經開始對著蕭雲帶來的吃食大快朵頤,沒多想直接答應。
喬鬆現身,但臉上的神情對此並不讚同。
在喬鬆開口前,蕭雲直接出言道:“放心,本宮隻是邀你去一旁商談商談,並不會離蕭筱太遠。”
說完,蕭雲還伸手擺了一個“請”的姿勢。
喬鬆一驚,立馬往旁邊一退,行禮道:“殿下客氣了。”
就這麼,兩人走到稍遠但視線能見著蕭筱的位置。
“蕭筱瘦了。”
蕭雲的第一句話就讓喬鬆摸不著頭腦。
“柳兄也時常心不在焉。”
喬鬆更迷糊了。
“讓本宮猜猜,是不是製香方麵……他倆有事瞞著本宮?”
聞言,喬鬆明顯一愣,雖然他立馬調整了過來。
見此,蕭雲帶上一抹笑容繼續道:“本宮身為幕後東家似乎從來沒有看過賬本,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向蕭筱問上一問……”
“殿下不可!”
“哦,有何不可?喬侍衛不如同本宮說說?”
這時喬鬆才發覺不對,知道自己玩心機比不過蕭雲,他決定閉口不言。
“哼。”
蕭雲瞬間冷了臉色,不再和聲細語。
“喬侍衛這是在防備本宮?”
這話喬鬆不敢認,他立馬低頭行禮道:“喬鬆不敢。”
蕭雲對此置若罔聞,眉目間戾氣橫生,繼續冷聲道:“喬鬆,你認為本宮查不出來?不過費些精力……”
喬鬆趕緊跪下行禮道:“喬鬆不敢。”
“說罷,說不定本宮能還能幫上一幫。”
蕭雲忽的緩了神色,親自伸手將喬鬆扶起。
典型的恩威並施。
到此地步,喬鬆哪怕再不想開口,也得開口回答了。
喬鬆斟酌片刻,才緩緩開口道:“除了殿下那份分成原封不動地交給了殿下,其他的收成,公主和柳小公子儘數換成了糧食。之前收糧都很順利,但最近不知是不是走漏了風聲,讓人知曉了是皇室在收糧,糧價哄抬,越發困難……”
聞言,蕭雲皺眉,隨後陷入沉思。
片刻過後,蕭雲一聲冷哼。
“看來最近還是讓他們太快活了,傲梅那件事本宮還沒找他們算過賬,今個兒就新賬舊賬一起算!”
聽了蕭雲的話,喬鬆不明所以,但之後他便知道了這話語的意思。
……
五日後,南梁皇室再次迎來一位皇室遺子——南梁長公主之子!
南梁皇宮喜氣洋洋,而江城……
一在江城算是中等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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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蟒紋黑袍的孩子站在府邸門口負手而立,始終帶著一抹笑靜靜看著禦林軍進進出出。
府邸內哭聲震天,而府邸之外百姓們圍在附近亦議論紛紛。
忽的,一年輕男子竟突破了門口禦林軍的防守衝了出來。他見著蕭雲瞬間臉色猙獰,直朝蕭雲撲來。
蕭雲不急不緩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眼中有著一絲嘲諷。
年輕男子見著越發憤怒,可就這時,他彭的一聲就被人壓倒在地……
那人便是喬年。
還來不及反應,年輕男子的雙手就被喬年反剪在身後,麵色猙獰,狼狽不堪。
單從相貌來看,這年輕男子絕對算是鶴立雞群的一員。但平日裡再怎麼玉樹臨風的人物,麵對抄家也做不到往日的淡然。
反抗不成,年輕男子開始破口大罵。
“你狗屁的太子,皇室半道撿來的孩子,誰知道是不是個混淆皇室血統的毒蛇!”
年輕男子這話一出,效果顯著。對於不知皇室秘聞的老百姓來說,這絕對算得上是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這話不管是真是假,隻要是這位權貴公子口中而出,老百姓便會自然而然地信上三分。
老百姓那邊議論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禦林軍準備嗬斥,卻被蕭雲開口攔下。
“那位打算驅趕百姓的禦林軍,本宮警告你,不該做的事,彆做。”
蕭雲眼神很冷,也很無情,如初春的雪。
那位剛準備走到老百姓麵前的禦林軍聽了此話,又接收到蕭雲的眼神警告,瞬間冷汗直冒,匆匆後退。
這一刻,一眾老百姓齊刷刷看向蕭雲……
蕭雲感受到這份眼神的壓迫,但輕飄飄地承下了。
蕭雲幾步上前,走到年輕男子身前。
“你倒是提醒了本宮,此地甚適合談天說地。”
聞言,年輕男子怒目而爭。
“嗯?你怎麼不繼續說了,本宮都聽著呢。”蕭雲抬腳用腳尖踢了踢對方的腦門,語氣淡淡道。
男子依舊隻是憤怒地看著蕭雲。
見此,蕭雲沒了興趣,收回腳。
“你倒是腦子機靈,可惜啊,沒用上正途……”
下一刻,蕭雲放大了聲音,繼續道:“建元三年,季家季懷恩於淮安任職,故意欺瞞百姓,暗中抬高糧稅,除去交予皇室的部分,剩下的皆中飽私囊,足足五年之久!建元十年,季家季流年……”
說到這,蕭雲頓了一下,再次踢了一下腳邊的人。
“本宮記得季流年就是你罷?”
不需要任何回答,蕭雲輕唔一聲,繼續道:“唔,記錯了。建元七年,季流年私下擄了近三十二名男童,強擄,以錢權威脅,不折手段,隻為滿足私欲。被擄男童基本都是良家子。”
周圍老百姓視線已經轉移到了狼狽的季流年身上,眼神越來越怪異,好似看著一個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