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遺跡,陰冷灰黑的濃霧籠罩,白望川的存在讓周圍百米內的霧氣變淡,卻無法徹底消散。
白小鬆辨出來這是鬼氣,並非自然形成的水氣,他趕緊伸手將金絲眼鏡摘下,塞進口袋,順道取出一疊符篆拿著,以防不備。
白望川踏步輕盈,順著一小節台階而上。
被精心切割齊整的石塊鋪平地麵,各種天然的又或者人工雕刻的雕塑隨意散布,有泥土的跡象,但沒有絲毫草木的生氣。
看得出來這裡的一切都有人在精心保養著,但鬼氣之下一切腐蝕,依舊敵不過時間。
白望川停下步伐,白小鬆跟著停下。
隻見白望川猛地拍向心口位置,白小鬆心臟一緊,有些痛,卻沒有開口阻止,他下意識抬起的手又放了回去。
白望川嘴角流下一絲摻著金色的血液,她用指尖隨意擦過,隨後這點血在白望川指尖燃燒,變成一團金色的火苗。
金色火苗跳動兩下,就向前方飄去。
這一刻,白小鬆仿佛聽見了白望川的囈語,那苦澀的聲音極低……
“竟真的可以。”
白小鬆側頭看向白望川,白望川麵上表情和之前依舊,平靜中帶著凝重。
好似一場幻覺。
……
兩人順著金色火苗的指引,快速向遺跡深處前進。
擦肩而過的破敗石屋和院子,依稀間,白望川仿佛能順著那些殘骸見到它曾經完好的模樣,院子中甚至還有一對穿著獸皮的夫婦抱著剛出生不過一個月的孩子朝她恭敬地打招呼。
一秒後,這些突然冒出來的殘缺片段又消散而去,隻留下濃鬱的鬼氣和時間風化下的凋零景象。
白望川覺得心裡好似堵了一團棉花,漲澀,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個遺跡不僅古老,還和她有關,和她的曾經有關……
……
遇上一些不知深淺的地塊,白望川總能輕車熟路地找到另一條路繼續跟上火苗。
白小鬆靜靜看著,心裡思緒複雜。
這段時間,白望川回收骨骼,而他暗中回收和世界一同被鎮壓的龍魂,關於曾經,不,或許應該稱之為前世,他所擁有的記憶越多。
前世那份愛而不得,每一份記憶都刻骨銘心,即使被她刀劍相向,也未曾想過要傷害她。
前世的愛,包含痛苦,過於濃烈,總是讓白小鬆精神恍惚。
他想,今世的他亦是喜歡著白望川,白望川像是一抹光芒,照進他的生活,白望川的乾淨純粹淡化他曾經曆的風言風語。
但……
白小鬆忽的伸手拉過白望川的手,十指相扣。
白望川側頭看過來,並未阻止,而是露出一個好似有些無奈的笑容,安慰道:“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傷的。”
“嗯。”
白小鬆低下頭,不敢再看白望川那沒有絲毫雜質邪念的笑容。
若是前世那般刀劍相向的結局再次上演,他真的有勇氣去麵對嗎?
……
“想不明白,你說人類神明為什麼這麼信奉強大就該冷心冷情?”
頭上有著巨角的魁梧男人抄起桌上的酒杯就是一頓狂飲。
“你這又是追哪個人類小姑娘失敗了?人類最強的那位天缺情竅,其他人自然追捧模仿。”被搶了酒杯的男人亦有一對尖角,他瞪了魁梧男人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要知道那位堪比人族的信仰。”
“為什麼那位花玉大佬要厲害到逆天的程度啊。”魁梧男人抱住腦袋,痛苦道,“我是真的喜歡那個人類小姑娘。”
“你這話,我十年就能聽見一次,聽了三百年……”尖角男人再次一個白眼賞了過去,道。
一個身著黑袍的俊朗少年緩緩走了進來,他頭頂分叉雙角,眼角帶著金色龍鱗,尾巴在黑袍下若隱若現。
“你們這兒這麼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