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卸貨地點,老周好似回到了自己的主場,每路過一個人都能打個招呼寒暄一下。
基本都是常年跑這一個線路的,低頭不見抬頭見,說不定哪天路上遇到點啥事了還得靠著這些人搭把手呢。
多個朋友多條路嗎,到哪都是這個理兒。
但是你要是多了彪子三驢子和二愣子這幾個朋友,那可能不光是多條路的事兒了,那是多了水路旱路和下三路,沒個好。
最終老周將李山河二人帶到了一個看起來比老周還年輕的漢子身前,“小張,你明個是不是要跑呼倫貝爾?”
小張點了點頭,“咋地了周叔,有啥玩意讓我捎的嗎?”
老周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身後的李山河和彪子,“那啥,這是我大侄兒,就是李老三他侄子,這幾天要去呼倫貝爾哪嘎達辦事兒去,你捎上他們一程。”
小張愣了一下,“啊,排長的侄子啊,那都是自己人,沒問題,到時候要去哪我直接給送過去。”
老周滿意的點了點頭,“那行,你們自己合計吧,我先去看看我那一車貨咋樣了。”
“好嘞周叔,慢走哈!”
老周剛以走,小張就親切的摟住了李山河的肩膀,“兄弟,我叫張建軍,你叫我軍哥就行,我以前擱你三叔手底下混飯吃,咱都不是外人。”
建軍這個名字,可是太有時代特色了,什麼建軍建國建業建忠,這年頭都是一抓一大把,要麼就是長海長河,反正諸如此類。
李山河嗬嗬一笑,叫了一聲軍哥,“軍哥我叫李山河,這是我大侄兒彪子,你叫他彪子就行。”
“得嘞,你還沒說呢,你要去呼倫貝爾哪嘎達啊?”
李山河撓撓頭,不是他不想說,屬實是那名字太長了實在是記不住啊,索性掏出了信紙遞給了張建軍。
張建軍一看,咧開大嘴就笑了出來,“老弟,你要找奧爾格勒大叔啊,咱倆還真是有緣啊,前幾回出車我剛給他捎過去東西,還好好喝了幾頓大酒。”
說到喝酒,張建軍的眼底滿是心有餘悸的神色,將信紙拍到了李山河的胸口,“老弟,你還有啥行李要帶的沒?沒有咱可是要走了啊。”
“軍哥,我還有三條獵犬,你車上有地方安置沒?”
張建軍撓了撓後腦勺,“沒事兒老弟,你直接牽過來就行了,我現在給你留出來位置。”
張建軍的車的作用和老周的車完全不同,老周就是運送原材料的,而張建軍的車是給草原裡的各個公社運送物資的,這個年代國家對草原的政策還是很好的。
會定期安排人運送物資,運送完物資之後會在當地用合理的價錢再收上一波牛羊肉,而且風起的那幾年,草原上實際沒有遭受過大大的波及。
所以這些牧民的日子過的還是比較不錯的,家家一眼望不到頭的草場,在計劃經濟的年代隻要每個公社能定期交上額定的牛羊肉就完事了。
其他的亂碼七糟的事兒可是比中原地區少上老多了,東北這邊也差不多,都是一些天高皇帝遠的地方。
再加上東北之前還是全國的重工業核心,所以受到的波及也小了不少,最多就是有一些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知青下鄉罷了。
但是這些下鄉的知青,在一定程度上也提升了東北人的教育普及程度,就算再後世,東三省的義務教育普及程度仍然是穩居全國前三的。
李山河帶著彪子將大黃和老黑還有傻狗牽上了車,張建軍盯著傻狗一個勁兒的猛看,“老弟,你這狗啥品種啊,我咋還沒見過嗯,怪好看的還。”
“軍哥,這玩意叫哈士奇,是西伯利亞那邊的雪橇犬,早先是我媳婦擱山裡撿到的,後來給我大侄兒了。”
“咋,稀罕?”
張建軍點了點頭,這又沒啥好遮掩的,喜歡就是喜歡。
“軍哥,這傻狗擱山裡配了一條母狼,等下崽子了,我讓周叔給你捎過來一隻。”
張建軍眼前一亮,一把摟住了李山河,“說準了奧兄弟,走走走,我帶你喝點去!”
李山河亡魂大冒,“軍哥,一會不是還得出車嗎?”
“昂,那不是下午呢嗎?”
“那還喝酒啊?”
張建軍大手一揮,“沒事兒,少喝點不耽誤開車。”
李山河一拍腦門,日,忘記了,雖然國家早就明確酒後禁止駕駛了,但是正式處罰得到88年之後了。
彆說這時候了,千禧年之後酒駕的都比比皆是,更何況這車是往大草原上開了,大草原你想找個人都費勁,還怕有人抓酒駕?
李山河連忙擺手拒絕,“不得了軍哥,我晌午剛和周叔吃的烤肉,剛吃飽,不信你聞,我嘴裡還有肉味兒呢。”
張建軍失望的搖搖頭,“可惜了,老弟,我實話跟你說,我見你第一麵就覺得跟你投緣,等到草原上咱倆在好好喝一頓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