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點燃一支煙,用煙頭點著了小鞭,一手拎著尾巴,將點燃的小鞭丟進了煙囪。
隻聽見一陣劈裡啪啦的爆響,煙囪內壁附著的煙灰也被震得脫落下來。
要不怎怎麼說看熱鬨是東北人的天性,孟爺和孟奶都站在當院,伸著脖子看李山河是怎麼掏煙囪的。
小鞭很快就要燃儘,李山河掐著最後一秒,將剩餘的那點尾巴扔進了煙囪裡。
彆問,問就是要刺激的感覺,哪個東北小孩小時候,沒研究過花式放炮仗的方式。
記住一句話,男人直死是少年,後世有多少老爺們,一年到頭,吃舍不得吃,穿舍不得穿,恨不得褲衩子露個窟窿眼子都舍不得換。
嗯,最後一個省略,因為一個老爺們馴服一個野生褲衩子,需要的時間太長了,舍不得換也正常。
總之,無論平時多會過日子,一到正月十五,那炮仗,三千五千那麼買,一萬兩萬也比比皆是。
甚至放炮仗的時候還能指著遠處的煙花說,那老誰誰誰家的炮仗真不行,根本沒咱家的好看。
男人,對於爆炸藝術的喜愛,是深深刻印在骨子裡的。
等炮仗全都放完,一股子黑煙順著煙囪衝天而起,就在這鞭炮的餘韻中,李山河好似聽到了彪子的呼喚。
彪子:“俺#@%@%@@%%!”
……
畫麵回到剛剛李山河點炮仗之前,彪子看著手中的編織袋子和灶坑犯了難。
東北人家搭灶一般都會在上水泥的時候在灶坑三邊放上角鐵,一來是為了美觀,二來也能防止水泥開裂竄煙,起到一個固定的作用。
平時倒是還好,這會剛燒完的炕,手放在角鐵不遠處都能感受到其中熾熱的餘溫。
這尿素袋子放上去不得直接燒化了啊,手都得直接成烤豬蹄了。
彪子撓了撓後腦勺,靈光一閃,拿起了一旁搓灰的小鍬,又拿起了一旁的爐鉤子。
用小鍬和爐鉤子支撐起了袋口,這樣就完事了。
完事兒是完事了,可是這個姿勢實在是不太美觀,隻見彪子豪豪個大腚湊在灶坑前。
知道的是知道他在撐袋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把腦瓜子插進灶坑燙個時興的發型呢。
就在這時,李山河的聲音傳了過來,“彪子,你好了沒的?”
彪子此時憋悶的不好說話,隨即甕聲甕氣的回複到:“二叔,你等俺一會,俺換個姿勢嗷!”
可惜的是,李山河並沒聽見彪子在說些什麼,就在彪子調整姿勢的時候,李山河已經點燃了炮仗。
一陣劈裡啪啦的爆響傳來,灶坑裡湧出一杆子黑煙,彪子此時並沒發現,爐鉤子支撐的袋子口已經被熾熱的角鐵燙出了一個大窟窿。
一杆子黑煙透過窟窿直直的朝著彪子的大臉衝了過來。
彪子一抬頭,黑黑的炕洞灰撲了滿滿一臉。
現在的彪子,晚上都不敢出門,出了門都不敢開口說話,一說話,估計人家還以為誰家牙飄出來了呢。
飄牙幫總舵主的名號實至名歸。
但是這時候的彪子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連忙調整了袋口的方向,黑煙還一直庫庫的往外冒,反正也是一點沒浪費全都掛到彪子身上了。
終於,炮仗的聲音停了,彪子可算鬆了一口,伸手在額頭抹了一下不存在的虛汗,這活計,當時看俺爹乾的挺利索的啊,咋俺乾的這麼費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