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河肩膀一聳,把扛著的鐵鍬換了個邊:“成啊!啥時候動身?我跟你去!”語氣輕鬆得像答應明兒個去趕集。
李衛東側頭看了兒子一眼,月光下看不清表情,但能感覺到他嘴角似乎往上牽了牽。
“急啥。”他聲音裡帶上了點不易察覺的暖意,“剛過完年,家裡一堆事。玉蘭身子沉,山上開春營生也得安排。”
“歇幾天,把槍擦擦,繩套補補,乾糧備足。等月亮再虧下去點,山靜了,咱爺倆再進山。”這是老獵人的經驗,月黑風高時,有些野物反而活動少些,也少了閒人驚擾。
“行,爹你說啥是啥,你想去兒子還能攔著你咋地,就是我媽那嘎達,嘿嘿……”
李山河一雙大眼睛提溜轉,話語中的揶揄之色不言而喻。
不說還好,一說這個,李衛東也是愁眉苦臉,唉聲歎氣。
給他愁的直拍腦門,突然間,好似打通了關竅,腦海中靈光一閃,熱絡地摟住了李山河的肩膀。
“大兒咂!”
李山河被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股涼氣從尾巴跟直衝天靈蓋,這老爹,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嘴角扯起一個牽強的微笑,“爹,啥事,你說!”
李衛東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活脫脫的像個給雞拜年的黃鼠狼,用力拍了拍李山河的肩膀,“大兒咂,咱倆是不是天下第一好?”
李山河小心的抬頭瞅了李衛東一眼,“那啥,爹,有啥事你就說唄,咱倆二十多年的交情了,你跟我說這個,外道了不是?”
李衛東臉上的表情一僵,這小兔崽子,誰和你二十多年的交情了,反正轉過來一尋思。
嘿,這小子說的還真他娘的沒毛病!
“彆扯犢子,你就說咱爺倆是不是天下第一好?”
“那啥,爹,其實有的時候不是也行……”
李衛東眼睛一眯,眼神中透露出一縷殺氣,雖然不多,但是無比的純粹,嘴唇緊閉,用鼻音發出了個:“嗯?”
李山河一個激靈,趕緊改口,“咱爺倆二十多年的交情,我不和你天下第一好,和誰天下第一好,今天就是小澤瑪利亞來了,我和爹也是天下第一好!”
李衛東一愣,“大兒咂,小澤瑪麗亞是誰,咋聽名頭還是個日本娘們?”
李山河大手一揮,“誒,爹,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李衛東一尋思,反倒也是,一把摟住了李山河的脖頸,“兒砸,你那虎骨酒給爹整點,你媽那,你爹我自有辦法!”
李山河用鄙夷的目光看著李衛東,好家夥,還以為你能說出啥驚世巨著呢,合著就是要壯陽酒,啥也不是啊。
“你小子什麼眼神?”好似感受到了李山河目光中的情緒,李衛東伸手作勢就要給李山河一個腦瓜拍。
誰曾想李山河大手一揮,“我說個數,五斤,五斤虎骨酒再加一斤鹿鞭酒!”
霎時間,李衛東的臉上好似開了染坊,紅的白的黑的紫色綠的,最後擠出了了一個諂媚的笑容。
“你瞅瞅,你瞅瞅,說啥呢,我就說你這孩子打小就銀翼,爹看你第一眼就知道跟你天下第一好。”
“來兒砸,慢點嗷,前麵有坑,用爹背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