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財一聲斷喝,打破了山穀中的死寂。
“都他娘的彆愣著了!乾活!”
彪子一個激靈,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撓了撓後腦勺,嘿嘿一笑,屁顛屁顛地跟在李山河身後。
“還是二叔你腦子轉得快,俺就尋思,那孫子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跟真事兒似的。”
李山河沒搭理這個夯貨,徑直走進了那個黑不見底的熊倉子。
洞內陰冷潮濕,一股子爛木頭和土腥味混雜的氣息,直往鼻孔裡鑽。
上回那頭黑熊死後,這裡還沒被新的野獸占領,地上隻散落著一些朽爛的木箱碎片。
借著洞口透進的微光往裡走,洞穴深處的角落,一堆不起眼的碎石塊堆在那裡。
那是李山河和彪子上回做的偽裝。
兩人上前,三下五除二扒開碎石,幾個看起來頗具年代感的木箱顯露出來。
箱子的樣式和之前裝金條的類似,但箱體保存得明顯更好一些。
“彪子,開箱!”
“得嘞!”
彪子從腰後抽出一把雪亮的工兵鏟,對準其中最大的一個木箱鎖扣,用儘全力狠狠撬下!
“嘎吱——”
朽木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箱蓋應聲彈開。
一股乾燥的、混合著陳年稻草與塵土的氣味彌漫開來。
箱子裡,塞滿了厚實的乾稻草,這是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減震材料。
李山河伸手,撥開層層疊疊的稻草。
一抹溫潤的釉光,在昏暗中悄然綻放。
那是一個青花瓷瓶。
瓶身足有半米高,上麵用精湛的筆觸繪製著層巒疊嶂的山水樓閣,釉色白中泛青,即便在如此暗淡的光線下,依舊泛著一層內斂的寶光。
“我的天爺!”
李寶田老爺子雙眼圓瞪,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他一個箭步衝上前,雙手微微顫抖著,小心翼翼地將那瓷瓶從箱中捧出。
那動作,輕柔得仿佛在觸碰初生的嬰兒。
“好東西……這絕對是官窯的好東西!”老爺子摩挲著瓶身,聲音裡帶著一股子癡迷和虔誠,“你們看這胎骨,薄如紙,聲如磬!再看這釉色,這畫工……這最少也是前清鼎盛時期的貢品!”
“爺,您還懂這個?”李山河有些意外。
老爺子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你小子就知道舞槍弄棒!咱老李家祖上也是出過人物的大戶,家裡沒少見過好玩意兒!要不是天殺的小鬼子……他娘的!”
李山河對古董一竅不通,但他也能看出,這瓶子是真漂亮。
“二爺,您給掌眼,千萬彆讓這些東西在我們手裡出了閃失。”
“放心!”李寶田把瓷瓶死死抱在懷裡,如同護著身家性命,“有我盯著,誰也彆想碰壞一分一毫!”
彪子被勾起了興致,掄起工兵鏟,“叮叮當當”將剩下的箱子一口氣全撬開了。
箱子裡的寶貝,琳琅滿目。
有各式各樣的瓷器,有幾卷被油布包裹得密不透風的古畫,還有一些鏽跡斑駁、造型古樸的青銅禮器。
甚至,其中一個箱子裡,滿滿當當全是晶瑩剔透的玉器和瑪瑙擺件。
這些東西不像黃金那般耀眼奪目,但它們身上那股子曆經歲月長河沉澱下來的厚重與靜謐,讓整個陰冷的山洞都仿佛升起了一股莊嚴之氣。
“發了……這回是真發了!”李寶田看著滿地的珍寶,激動得滿臉漲紅,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