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給自己玩進去了就行。”
他淡淡地囑咐了一句。
李山河沒事的時候,還得在家裡支應一下三缺一的場子呢。他倒不擔心彪子輸錢,這貨雖然憨,但打小在村裡牌桌上混,手氣一向不差。
彪子眼見李山河點了頭,臉上瞬間樂開了花。
他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發出“嘩嘩”的聲響,一屁股就坐到了對麵男人讓出來的小馬紮上。
還不忘背過身去,一隻蒲扇大的手掌伸進褲兜裡,動作迅速地掏出那卷被捂得滾熱的鈔票,“啪”的一聲拍在鋪位上,氣勢十足。
眼瞅著彪子上了場,李山河和範老五也好信兒地湊了過去。
李山河用手肘輕輕碰了碰範老五的胳膊。
“你不玩啊?”
範老五的頭晃得跟個撥浪鼓似的,不屑地癟了癟嘴,嘴角撇出一個嘲弄的弧度。
“有錢玩這幾把破玩意兒嘎哈?”
李山河聽了,心裡還有點詫異。
他沒想到範老五這貨還有這種覺悟,居然能抵擋住賭錢的誘惑。
緊接著,就聽見範老五壓低了聲音,湊到他耳邊,用一種過來人的、充滿了人生智慧的語氣繼續說道。
“有這錢,都不如直接找個娘們兒了。”
“那多得勁啊。”
李山河的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
他媽的,你真是個頭子!
隨後,二人的視線又重新放回到了牌局上。
此時的彪子,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運,簡直猶如賭神附體,在小小的牌桌上大殺四方。
幾人玩的是東北最常見的填大坑。
底錢雖然不多,一塊兩塊的,可這玩意兒填的快啊。加上幾個人不停地“說話”、“偷雞”,彩頭滾得飛快。
沒幾圈下來,彪子麵前就堆起了一小堆皺巴巴的毛票和零錢。
這給他贏得,咧著個大嘴,後槽牙都看見了,一邊收錢一邊憨笑,嘴裡還念叨著“承讓承讓”。
此時,那個發牌的的確良大哥一張臉拉得老長,滿是苦相,朝著彪子苦笑道。
“兄弟,你這點兒可真興啊!”
彪子嘿嘿一笑,嘴上謙虛著,那得意的神情卻怎麼也藏不住。
“也就那樣吧!”
那人重重地歎了口氣,將手裡的牌往鋪上一扔,動作裡帶著幾分懊惱和不甘。
“兄弟,你點兒這麼興,要不……咱玩大點?”
他抬起頭,眼睛看著彪子,話卻是說給桌上所有人聽的。
“你總得讓兄弟們,有把本錢撈回來的機會不是?”
此話一出口,李山河叼著煙的嘴角,微微一頓。
他身旁的範老五,那副看熱鬨的表情也收斂了些。
兩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眼神裡都閃過一絲東西。
先讓你贏,再捧你,然後攛掇你玩大的。
這套路,太老了。
彪子倒是個沒心沒肺的,根本沒察覺出這裡麵的味兒來。他贏了錢,正飄著呢,被人家幾句話捧得暈乎乎的,隻覺得渾身舒坦,豪氣乾雲。
他蒲扇般的大手猛地一揮,拍得床板“嘭”的一聲響。
“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