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彪子這簡單的世界觀裡,跟著二叔,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至於當老板,管公司,那都是遭罪,他才不稀罕。
彪子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這麼純粹。
笑聲在車廂裡回蕩,之前的凝重氣氛,一掃而空。
彪子看著李山河笑,他也跟著嘿嘿地傻笑起來,撓著頭,不知道二叔在笑啥,反正二叔笑了,他就高興。
笑了好一會兒,李山河才漸漸停了下來。
他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心裡頭,卻是前所未有的敞亮和溫暖。
彪子頓了頓,臉上的傻笑,也慢慢收斂了。
他看著前方被車燈照亮的一小片路麵,忽然用一種很平靜,很認真的語氣,繼續說道:
“再說了,二叔……”
“俺要是也跟他們一樣,出去當老板了,那以後,誰跟在你身邊?”
“誰還能給你擋刀?”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沒有任何豪言壯語,也沒有任何修飾。
但落在李山河的耳朵裡,卻比任何誓言,都來得沉重,來得滾燙。
李山河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一緊。
他沒有回頭,依舊目視著前方那片無儘的黑暗。
但他的眼眶,卻在一瞬間,變得有些濕潤。
他知道,彪子說的是真心話。
在這個憨貨的心裡,他的命,沒有李山河的安危重要。
他可以不要錢,不要地位,不要前程。
他隻要,他二叔,好好的。
李山河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在心底,默默地對自己,也對彪子說道:
放心吧,彪子。
這輩子,不會再讓你有擋刀的機會了。
咱們兄弟,都能好好的!活得比誰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