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跳動的火焰，眼神深邃：“靈力也好，肉身也罷，皆是力量的一種形式。世人皆追求靈力長生，視體修為旁門左道，卻不知肉身才是承載一切的根基，蘊藏著無窮寶藏。”
這番話，是他修煉《九轉霸體訣》以來的感悟。此刻說出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與堅定。
馮小倩怔怔地看著他，被這番話中蘊含的信念所震撼。她從未聽過有人如此看待體修之道。在玄天門，體修被視為粗鄙不堪、難成大器的下乘之道。
“可是……體修之路，據說異常艱難，而且前途渺茫……”她下意識地說出了普遍的看法。
“艱難？”許木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哪條登天之路不艱難？靈力修行便一帆風順嗎？至於前途……”
他頓了頓，目光仿佛穿透了夜幕，看到了更遙遠的地方：“路是人走出來的。前人未能走通，不代表後人也不行。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便會一直走下去，直到肉身成聖，拳鎮寰宇的那一天。”
平靜的語氣，卻蘊含著斬釘截鐵的意誌與衝霄的豪氣。
馮小倩看著他在火光映照下顯得格外堅毅的側臉，心臟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起來。這一刻的許木，身上仿佛有一種光，一種敢於挑戰世俗、堅信己道的無畏光芒。
她想起了自己在玄天門的遭遇。那些所謂的上宗天才，那些道貌岸然的長老，他們固步自封，循規蹈矩，何曾有過這般開拓進取的氣魄？
“許木哥哥，你說得對。”馮小倩的眼神也漸漸變得堅定起來，“力量沒有高下之分，關鍵在於運用力量的人。是我以前太狹隘了。”
許木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她能這麼快理解並接受自己的觀點。
“你呢？”許木難得地主動問道，“在玄天門，過得如何？”
馮小倩眼神一黯，抱著膝蓋，將下巴抵在膝蓋上，低聲道：“不好。那裡……並不像外界想象的那般美好。等級森嚴，競爭殘酷。像我這種從下界選下去的弟子，除非天賦逆天，或者背後有靠山，否則很難得到真正的重視和培養。”
她頓了頓，聲音更低了：“而且……他們看中的，似乎並不是我的修煉天賦，而是想通過我與上界某個大家族聯姻，換取利益……我就像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許木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他能想象那種處境，與他道基被毀後，在青雲宗遭遇的世態炎涼，本質上是相通的。
“所以我逃出來了。”馮小倩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倔強的笑容，“我不想我的人生被彆人安排。我也想靠自己的力量，闖出一片天地。百城大戰，就是我的機會！”
看著她眼中重新燃起的鬥誌，許木微微頷首：“有想法，是好事。”
簡單的五個字，卻讓馮小倩心中一暖，仿佛得到了莫大的肯定。
夜更深了，篝火漸漸微弱。
兩人又聊了一些這些年的經曆，主要是馮小倩在說，許木偶爾回應幾句。大多是她在玄天門的見聞和一些修煉上的趣事，刻意避開了那些不愉快。
氣氛不再像最初那般凝滯，多了幾分難得的平和與……溫馨。
“許木哥哥，以後……我能一直跟著你修行嗎？”馮小倩鼓起勇氣，小聲問道，眼中帶著期盼，“我不會拖你後腿的，我會努力變強！”
許木看著跳動的篝火餘燼，沉默了片刻。
“我的路，很危險。”他說道。
“我不怕！”馮小倩立刻道。
許木轉過頭，看著她清澈而堅定的眼眸，最終緩緩點了點頭：“隨你吧。”
馮小倩臉上頓時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謝謝許木哥哥！”
她心滿意足地靠在身後的石壁上，看著滿天繁星，隻覺得這陰森的山穀，此刻也變得無比美好。
許木閉上雙眼，繼續調息，鞏固剛剛突破的探索境修為。隻是那微微揚起的嘴角，顯示他的心情並不像表麵那般平靜。
洞中夜話，驅散了隔閡，也讓兩顆在命運中浮沉的心，靠得更近了一些。
明日，他們將返回青陽城，迎接百城大戰的初選。而他們的命運，也將在那裡，開啟新的篇章。
第16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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