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警車鳴著警笛緩緩離去,刺耳的警笛聲仿佛也刺痛了廠子裡每一個人的心。原本聚集在一起的工人們,臉上都帶著茫然與不知所措,在沉默中漸漸散開。
“怎麼會這樣?”梁朝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聲音微微顫抖著問道,“這不可能吧,老板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他平日裡對我們不薄啊!”
“……”祁澤航緊抿著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沉默著。
老板被警察帶走了,檢測報告上那確鑿的證據,如同沉重的巨石,讓一切都無可辯駁。
接下來等待老板的,必然是牢獄之災和高額的罰款。
即便交了罰金能夠被釋放,可廠子的聲譽已經一落千丈,根本無法再繼續經營下去。
想到這裡,祁澤航心中一陣苦澀,他們這是實實在在地失業了啊。
祁澤航望著那些漸漸離去的工人們的背影,心中滿是感慨。
這個廠子裡原本收留了不少殘疾人,還有那些中學就輟學,沒有一技之長的年輕人,以及沒什麼文化的大爺大媽。在這裡,大家拿著不低的工資,有著合理的放假休息時間,生活雖然平淡,但也算安穩。
可如今,一旦失業,這些人又能去哪裡找到工作呢?
那些年輕的男孩女孩,或許還有時間和力氣,能夠四處奔波,去尋找新的工作機會。但那些殘疾人呢?
他們本就靠著這份工作維持著最基本的生活,如今沒了這份收入,生活的希望瞬間變得渺茫起來,甚至連溫飽都可能成為問題。
祁澤航心中湧起一股難以抑製的不甘,他實在無法相信平日裡和善的老板會做出這樣違法的事情。
“我也不相信,如果我們能問問老板的話……”祁澤航緩緩開口,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你想不想幫忙?我們不能就這樣看著大家陷入困境。”
“怎麼幫他?老板被帶走了啊,我們又有什麼能力啊?難道你認識什麼很厲害的人嗎?”梁朝一臉絕望,無奈地攤開雙手,臉上滿是無助的神情。
“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試試。”祁澤航深吸一口氣,目光望向遠方,似乎在思索著接下來的計劃。
他之所以這樣做,完全是因為心疼那些本來依靠這份工作生活的殘疾人。他知道,如果不做點什麼,這些人的生活將會陷入無儘的黑暗。
祁澤航懷揣著忐忑的心情,手指微微有些顫抖地撥通了楊佳城父親的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了熟悉而溫和的聲音:“喂,小航啊?怎麼了?”
“叔叔,我想麻煩您一個事情。”祁澤航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且禮貌。
“你說你說,能儘力幫你的叔叔都會幫你。”楊叔叔的回應熱情又爽朗,讓祁澤航原本緊繃的心弦稍稍放鬆了一些。
“西郊的那個汝河化妝品廠不是出問題了嗎?老板被帶走了,我想托您的關係,讓我去監獄裡跟那個老板見一麵,我有點事情想問他。”祁澤航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請求,話語中滿是懇切。
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楊叔叔微微皺起眉頭,心中泛起一絲疑惑,他並不知道祁澤航在這個廠裡打工。
稍作沉思後,楊叔叔開口問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見他乾什麼?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得跟叔叔說清楚。”
“自從我爸生病了之後,家裡的經濟負擔一下子重了起來,我就到處找工作,後來在他的廠裡打工。我實在不敢相信老板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所以我想問問他,工廠偷工減料,投放有害物質的事情是不是真的。”祁澤航語速稍快,急切地解釋著,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焦慮。
“啊,是這樣啊,但是感覺你問了他也沒多大用,這個案子因為關係到很多信賴這個牌子的消費者,影響非常惡劣,而且證據確鑿,大概率是要被定罪了。”楊叔叔耐心地勸說道,話語中滿是過來人的經驗與無奈。
“我知道叔叔,我隻是想確認一下,我始終覺得老板真的不是那樣的人,我想親耳聽他說。”祁澤航的語氣愈發誠懇,近乎祈求,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仿佛隻有這樣才能驅散心中的疑慮。
“行,今天下午五點我在警局門口等你。”楊叔叔最終還是爽快地答應了。
他一直都挺欣賞祁澤航這小孩,年紀輕輕主意多,點子多,實踐能力還強,而且他提的要求又不過分,於情於理都該儘可能地幫他一把。
“謝謝叔叔,真的太感謝您了!”祁澤航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一邊對著電話千恩萬謝,一邊興奮地給身旁焦急等待的梁朝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梁朝興奮得臉上泛紅,猛地一拍祁澤航的肩膀,動作裡滿是藏不住的雀躍。
可下一秒,他像是突然被一盆冷水澆滅了熱情,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困惑,急切地問道:“但是就算我們進去又能怎樣呢?咱們手裡又沒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老板他是無辜的呀?進去了也幫不上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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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朝的眼神裡充滿了不解,睿智極了
“不是為了證明什麼,我隻是想確認一下,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而已。要是他真的為了這點利益就做出這種昧良心的事,那他就是自作自受,白白欺騙了咱們這麼長時間。要是是假的,後續再想辦法,我心裡還是有點主意的。”祁澤航神色平靜,不慌不忙地解釋著,眼神中透露出沉穩與篤定,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我還是相信老板不會騙咱們的……”梁朝小聲嘟囔著,聲音裡帶著一絲倔強和不甘。
他低下頭,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騙不騙,下午問了不就知道了。”祁澤航看著梁朝,語氣堅定,眼神裡閃爍著一絲期待,他也在等待著一個真相的揭曉。
“我能跟你去嗎?”梁朝抬起頭,眼神中滿是渴望,緊緊盯著祁澤航,滿心希望祁澤航帶著他去。
“你不去找新的工作嗎?”祁澤航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你都不著急我著什麼急,如果真的能幫到老板我也很高興,他也算我人生路上的‘千裡馬’。”梁朝撓了撓頭,臉上泛起一絲紅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笑容裡帶著幾分憨厚和質樸。
“?”祁澤航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梁朝在說什麼,疑惑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無奈地說道:“你不會說的是老板是你的‘伯樂’吧?”
“伯樂嗎?我以前沒好好學,哈哈哈哈哈哈,誒呦鬨笑話了。”梁朝尷尬地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幾分自嘲,他撓了撓頭,臉上的紅暈更濃了。
祁澤航看著梁朝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
下午五點剛過,熾熱的太陽還高懸在天邊,散發著熾熱的光芒。
祁澤航和梁朝便早早地候在了警局門口。
兩人不停地張望著,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