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租車上,溫檸一連撥了三次電話。
每一次,都被蘇昭毫不留情地掐斷。
當蘇昭下車,踏進老舊的居民樓,剛走上樓梯,就看到了
——溫檸。
她正姿態倨傲地等在她家門口,眼神裡滿是嫌棄地掃視著狹窄樓道裡斑駁的牆壁和上下樓的鄰居。
蘇昭在轉角處停住腳步,冷眼旁觀。
溫檸大概早就忘了,當年若不是她母親心軟接濟,她們母女倆連這樣的地方都住不起。
溫檸一抬眼,精準地捕捉到了樓梯陰影處的蘇昭。
她嘴角立刻牽起一抹譏誚的弧度,聲音拔高,在寂靜的樓道裡顯得格外刺耳。
“怎麼?看到我在這兒,連家門都不敢進了?”
蘇昭麵無表情地走上台階,掏出鑰匙,無視她的存在。
溫檸逼近一步,堵在門縫前。
“蘇昭!
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我有重要的事!”
鑰匙插入鎖孔,發出清脆的轉動聲。
蘇昭拉開門,這才回身,抬眼冷冷地看向溫檸。
“我憑什麼要接?”
溫檸被這直白的反問噎了一下,怒火更盛。
“是關於你那個瘋子爸爸的事!”
蘇昭徑自走進屋內,給自己倒了杯涼水,仰頭一飲而儘。
她將空杯“咚”一聲放在桌上,才開口:“他的事,我不感興趣。”
“你不感興趣?”
溫檸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你不感興趣還費儘心機救他出來?
他今天像條瘋狗一樣,在我媽接受采訪的時候衝出來!
不僅吐痰,還潑了她一身的油漆!
蘇昭,他是不是有病!
有病就去治!
要麼就老老實實在牢裡待到死。
彆出來惡心人!”
蘇昭聞言,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極冷極深的弧度,那笑容裡摻雜著快。
“是麼?那我倒覺得,這十年來,他終於做了件像樣的事!”
“蘇昭!”
溫檸的理智瞬間被點燃,聲音陡然變得尖銳無比。
“你知不知道他因為尋釁滋事已經被拘留了!
他剛出獄就想再進去嗎!
你是不是巴不得他這輩子都爛在牢裡!”
“是又怎麼樣?”
蘇昭索性靠在那張沙發床上,姿態甚至有些慵懶。
上次傅宴修已經找人換了一個新的,坐起來的確舒服點了。
有錢真好!
“你們母女倆不是一向手段通天嗎?
那就再把他送進去好了。”
溫檸難以置信地瞪著她,忽然冷笑起來。
“我明白了……
蘇昭,這該不會是你們父女倆聯手演的一出苦肉計吧?
故意在公眾場合羞辱我和我媽,想搞砸我和宴修的訂婚?
傅家是什麼門第你清楚!
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整個傅家,你以為你能有什麼好下場!”
見蘇昭依舊無動於衷,溫檸的聲音裡帶上了狠厲的威脅。
“說!你們到底想乾什麼?
是想阻止我和宴修訂婚,還是想報複當年的事?
我告訴你,無論是哪一樣,都是癡心妄想!
當年我媽在蘇家儘心儘力照顧你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你媽自己命短福薄,死了也要怪到我們頭上?
簡直荒謬!”
蘇昭抬手指向門口,語氣冰冷至極:“廢話說完就滾。”
溫檸徹底被激怒了,她猛地從手包裡掏出一張支票,用力拍在旁邊的矮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