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修看著她激動的模樣,非但沒有動怒,眼底反而掠過一絲極淡的寵溺。
他耐著性子:
“乖,等時機成熟了,你自然會明白。
現在,先彆想那麼多。”
蘇昭倔強地撇過頭,不再看他。
傅宴修看著她緊繃的肩線,沉默了片刻。
然後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
“既然來了,就先放下所有的雜念。”
他的下巴輕輕抵著她的發頂,聲音融在風裡。
“每次我覺得煩悶,透不過氣的時候,都會來這裡。
看看腳下這片燈火,心情也會好一些。”
蘇昭被他圈在懷裡。
“你也會有煩悶的事情嗎?”
在她印象裡,他永遠是那個運籌帷幄、掌控一切的傅宴修。
傅宴修低笑了一聲:
“當然有。
蘇昭,我也是人,不是神。”
他頓了頓,目光投向遠處那片象征著權力與財富的璀璨光海,語氣漸漸沉了下來。
“人人都以為,爺爺最疼我,把整個傅氏都交到了我手裡。”
他話鋒一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
“但又有誰知道,老爺子下的每一步棋,都是有條件的,有目的的。
他讓我繼承傅氏,坐穩這個位置,條件就是——
不許動曆南錫。”
蘇昭的心猛地一跳。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傅宴修主動提起曆南錫。
她微微側目,看到他線條冷硬的下頜。
“其實我知道,曆南錫恨傅家,更恨我。”
傅宴修的語氣平靜得像在敘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
“同樣是傅家的孫子,我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而他,隻能得到一部分在他看來是‘施舍’的財產。
這種不平衡,足以滋生最深的怨恨。”
他扯了扯嘴角:“老爺子心知肚明。
可他明知曆南錫心懷鬼胎,卻依舊要求我不許動他。
一次兩次,無數次……我都必須忍著。”
蘇昭喃喃低語:“難怪……你那麼痛恨曆南錫。”
“恨?”
傅宴修搖了搖頭,語氣淡漠:“談不上。
在老爺子眼裡,在傅家,利益永遠排在第一位。
親情、是非,都可以為此讓路。
大家不過都是棋盤上的棋子,各自為了自己的利益掙紮罷了。”
而他終有一天要做執棋的人!
他沉默了片刻:“其實,你並不是曆南錫安排到我身邊的第一個女人。”
蘇昭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傅宴修:“他安排過好幾個。
但你是唯一一個在我身邊那麼久的。”
蘇昭微微變色:“什麼意思?”
傅宴修認真地看著她:“我的意思是,我是真的要你在我身邊。”
……
傅宴修將蘇昭送到了她居住的小區門口。
車子緩緩停下,蘇昭解開安全帶,低聲說:
“就到這裡吧,我自己走進去就行。”
她並不想讓慕舟看到是從傅宴修的車上下來。
那隻會讓本就複雜的情況變得更加難以收拾。
傅宴修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堅持:“好。”
他看著她推開車門,原本披在身上的西裝外胎也被她放在副駕駛座位上。
留有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