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蘇昭走進小區，最終消失在路燈投下的昏黃光暈裡。
他並沒有立刻離開。
而是靠在車邊，默默地點燃了一支煙。
猩紅的火星在夜色中明滅，映著他晦暗難辨的神情。
蘇昭才拿出鑰匙開門，慕舟焦聽到動靜立刻衝了過來。
“昭昭！你去哪兒了？！”
他的聲音帶著擔憂和後怕：“電話怎麼一直不接？
我差點就要報警了！”
蘇昭彎腰換鞋，借此掩飾臉上的情緒：“餐廳突然停電？我就出去走了走，可能沒注意到手機。”
慕舟聞到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雪鬆味，眼神暗了暗。
但終究沒有立刻追問。
他滿含歉意地看著她：“昭昭，對不起。
今晚的事……我代我媽媽向你道歉。
她不知道我們具體的情況，說那些話是無心的，言語上多有冒犯。
但是你放心，我已經跟她嚴肅地談過了。
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蘇昭直起身，看著他臉上真切的懊悔和保證，情緒有些複雜。
她抿了抿嘴，輕輕搖頭：“慕舟，你不用道歉。
我理解你媽媽。
真的。”
她頓了頓：“如果……如果我有一個像你這麼優秀、前途無量的兒子。
我想，我也會希望他能找一個家世清白、簡單、能給他帶來助力的女孩子。
這是人之常情。”
慕舟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好的預感攫住了他：“你彆這麼說……”
蘇昭抬起眼，很認真地看著他，打斷了他的話：
“慕舟，你聽我說完。”
她的眼神裡有感激，有疲憊，也有一種下定決心的平靜。
“謝謝你。
謝謝你愛了我這麼多年，記得我那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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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這段時間，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撐下去。
我真的很感恩，也是真的……想過要和你在一起，好好生活。”
“想過”兩個字，像一根刺紮進了慕舟的心裡。
“但是。”
蘇昭話鋒一轉：“等到真的要談婚論嫁，要麵對彼此的家庭和背後的所有一切時，我才發現——
事情遠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
慕舟，你是醫學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你有大好的前途，光明璀璨的未來。
你值得擁有最好的一切，包括一段不被非議、能給你帶來支持和祝福的婚姻。”
她的聲音微微哽咽：“可是跟我在一起，隻會讓你陷入兩難的境地。
讓你和你家人產生矛盾，甚至可能……
會成為彆人議論你的話題。
我真的不想耽誤你。”
慕舟愣了：“你什麼意思？”
蘇昭：“字麵意思。”
慕舟攥著她的手臂：“我不允許。”
蘇昭皺了皺眉。
這些男人一個個的都瘋了嗎？
每個人都說不允許。
有沒有問過她願不願意？
？
傅宴修抽完最後一口煙，手裡的電話還沒掛掉。
裡麵傳來陸雲馳的聲音：“三哥，你既然在意為什麼還放她回去？”
傅宴修盯著那間屬於蘇昭的房間，一字一句：
“給她時間。
隻有這樣，她才有可能回到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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