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南雨霧
離開雪蓮穀時,冰川融水彙成溪流,帶著消融的冰碴奔向遠方。林晚星將鹽幫罪證交給隨後趕到的巡撫親兵,冷霜華站在穀口的雪蓮圖騰下,發間冰雕雪蓮已化作清水,順著她眉骨的疤痕滑落。"若到江南見著我姐姐,"她將枚冰棱打磨的雪蓮佩塞進林晚星手心,"告訴她,我不恨了。"
萬界鼎突然騰起白霧,鼎身映出江南的雨巷,青石板上的水窪裡浮著片油紙傘,傘麵印著"煙雨樓"三個字。江墨白展開河圖洛書,江南輿圖上的墨跡正緩緩暈開,將"煙雨樓"三個字染成深黑,旁邊的批注漸漸清晰:"每月初三,書商沈硯之在此收書,必點碧螺春,用惠山泉水衝泡。"
船至蘇州碼頭時,細雨剛歇,碼頭茶館的幌子在風裡搖晃,寫著"茶"字的木牌上沾著濕泥。一個戴鬥笠的茶博士擦著桌麵,見林晚星腰間掛著萬界鼎,突然壓低聲音:"沈老板今早收了本舊賬冊,說是馬幫賬房的遺物,裡麵夾著半張《茶馬謠》的曲譜,有人出三百兩銀子要買,他卻留著說要等個"帶鹽味的客人"。"
話音未落,巷口傳來馬蹄聲,幾個穿短打的漢子抬著口樟木箱經過,箱角露出半截泛黃的紙頁,上麵的墨跡與河圖洛書裡的如出一轍。林晚星剛要追上去,鬥笠下的茶博士突然拽住她的衣袖,袖口繡著朵極小的雪蓮——正是蘇茶婆縫補衣物時常用的針法。
二、賬冊裡的暗語
煙雨樓建在水榭之上,飛簷垂著銅鈴,雨珠落在鈴上,叮咚聲混著樓裡的琵琶聲飄遠。夥計引著他們上二樓雅間時,林晚星瞥見櫃台後立著個青衫書生,正用狼毫筆在賬冊上批注,耳後那顆朱砂痣在燭火下若隱若現,與秦嶽山的痣大小形狀分毫不差。
"客人要找的舊賬冊,"沈硯之轉身時,案頭的茶盞正冒著熱氣,茶梗在水中豎成筆直的一線,與秦嶽山泡的茶如出一轍,"倒是有一本,隻是昨夜被老鼠啃了幾頁,不知還能不能入眼。"他將本線裝賬冊推過來,紙頁邊緣留著齒痕,墨跡被啃得殘缺不全。
林晚星指尖劃過賬冊上的"三月初七,收茶三千擔",混沌天機勺突然泛光,勺麵映出對應的畫麵:二十年前的茶馬古道,馬幫駝隊裡,一個賬房先生正用同樣的筆跡記錄,他耳後也有顆朱砂痣,腰間掛著塊刻著"秦"字的玉佩——與秦嶽山牢房裡藏的半塊完全吻合。
"這賬冊的主人,"江墨白突然將河圖洛書鋪在桌上,書頁裡的江南地圖與賬冊上的墨跡重合,形成完整的路線圖,"當年應該死在雪蓮穀了才對。"沈硯之的筆突然頓住,茶盞裡的茶梗"啪"地折斷,他望向窗外的眼神驟然變冷,與秦嶽山臨刑前的眼神一模一樣。
三、雙生痣的秘密
樓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幾個官差踹開雅間門,為首的正是李通判的副手,手裡舉著海捕文書:"沈硯之,有人告你私藏馬幫逆黨遺物!"他話音剛落,沈硯之突然掀翻茶桌,青衫下擺閃過寒光——腰間竟插著把與冷霜華同款的狼頭鞘彎刀。
打鬥間,沈硯之的鬥笠落地,露出與秦嶽山一模一樣的臉。林晚星甩出玄溟鹽米,鹽粒在空中凝成冰棱,擋住官差的刀:"秦嶽山明明死在牢裡了!"沈硯之卻突然笑了,耳後朱砂痣在打鬥中被劃破,滲出血珠:"死的是我雙胞胎哥哥,當年替我頂了罪。"
萬界鼎此刻劇烈發燙,鼎身映出二十年前的雨夜:兩個麵容相同的少年跪在鹽幫大牢裡,大當家拿著烙鐵走近,哥哥突然將弟弟推出去,自己迎上烙鐵,耳後被燙出顆假痣——與秦嶽山死時的那顆完全吻合,而弟弟耳後的,才是天生的朱砂痣。
"我哥替我藏了金礦地圖,"沈硯之的刀刺穿官差的咽喉,血濺在賬冊上,暈開的墨跡顯露出原本的字跡:"礦脈之下,藏著馬幫遺孤。"他突然將刀指向窗外,煙雨朦朧中,一艘烏篷船正往湖中心劃去,船頭立著個穿蓑衣的人,手裡抱著個紮羊角辮的女孩。
四、墨痕裡的指引
官差的屍體剛被拖走,沈硯之就從書架暗格裡取出個鐵盒,裡麵裝著半塊馬幫令牌,與雪蓮穀冰牢裡找到的另一半嚴絲合縫。"當年馬幫被滅門時,我藏在茶箱裡,"他用狼毫筆蘸著茶汁在紙上寫字,筆跡與賬冊上的暗語完全一致,"是蘇茶婆的馬幫救了我。"
林晚星看著紙上"碧螺春裡藏著船票"幾個字,突然想起秦嶽山牢裡的茶梗——每根都被人用指甲刻過細小的凹槽。江墨白將茶梗拆開,裡麵露出卷極細的棉線,展開後竟是張湖底暗道的圖紙,終點標注著"聽濤庵",旁邊畫著朵含苞的雪蓮。
雨停時,沈硯之的賬冊突然自燃,灰燼裡留下片未燒儘的紙,上麵用朱砂畫著兩個交疊的月牙胎記。林晚星望著窗外初晴的湖麵,萬界鼎映出聽濤庵的輪廓,庵堂的銅鐘下掛著串雪蓮木牌,其中一塊刻著的名字,與冷霜華塞給男孩的那塊完全相同。
"沈老板要同去嗎?"江墨白收起河圖洛書時,下一頁已顯出庵堂的布局,後院的銀杏樹下畫著個小小的鼎,"聽說聽濤庵的師太,當年是馬幫裡最會辨鹽的人。"沈硯之將狼毫筆插進筆洗,墨汁在水中暈開,漸漸化作朵雪蓮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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