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鹽引令下的追殺
藏經閣的木門被撞得粉碎時,林晚星正將蘇念霜往茶櫃後推。冷霜華贈予的雪蓮佩突然發燙,佩身上的冰棱紋路化作利刃,在她掌心割出細小的血珠——血珠滴在散落的茶磚上,竟顯出淡紅色的鹽霜,與地圖上的鹽水墨跡如出一轍。
“是‘三眼鹽師’的人!”師太抓起案頭的茶刀,刀刃在燈光下泛著青芒,“他們鼻子比狼還靈,能嗅出三裡地外的血腥味!”她話音未落,七個穿黑衫的漢子已破門而入,為首者左眼蒙著塊繡鹽粒紋的黑布,右手握著柄嵌著三枚銅環的骨鞭,鞭梢沾著未乾的鹽晶。
沈硯之的狼頭鞘彎刀與骨鞭相撞時,迸出的火星點燃了散落的茶末。林晚星趁機甩出玄溟鹽米,鹽粒在空中凝成冰網,卻被黑衫人掌心噴出的熱氣融成鹽水——那些人掌心竟各有塊燒紅的烙鐵,烙鐵上的鹽粒遇熱化作毒煙,嗆得人喉嚨發緊。
“他們練過‘鹽火掌’!”江墨白展開河圖洛書,書頁突然豎起,化作冰牆擋住毒煙,“用雪山冰髓才能破解!”林晚星想起混沌天機勺映出的冰川,突然拽住蘇念霜的手往藏經閣深處跑,茶櫃後的暗門在觸碰帶血的鹽霜時緩緩開啟,露出條向下延伸的石階,壁上滲出的鹽水在燭火下泛著銀光。
石階儘頭傳來滴水聲,蘇念霜突然抓住林晚星的衣袖:“這是鹽井的味道!”她指著壁上凝結的鹽花,“師太說過,馬幫當年就是靠鹽井的鹵水繪製密信。”話音未落,身後傳來骨鞭抽擊石階的脆響,三眼鹽師的狂笑混著鹽粒滾動的聲音追來:“找到礦脈的人,都得死在鹽窖裡!”
二、雙生鹽印
暗門後的溶洞裡,鐘乳石上掛著串串鹽晶,像倒懸的冰棱。林晚星扶著蘇念霜躲在石筍後,看見女孩掌心的鹽粒正順著掌紋遊走,在虎口處凝成朵極小的雪蓮——與冷霜華眉骨的疤痕形狀完全吻合。萬界鼎此刻突然升空,鼎身映出二十年前的溶洞:蘇茶婆跪在鹽井邊,將兩個繈褓中的女嬰手掌按在鹵水石上,掌紋裡滲進的鹽粒,正是此刻這朵雪蓮的模樣。
“原來冷霜華說的‘不恨’,是早就知道還有個妹妹。”林晚星摸著發燙的雪蓮佩,突然明白向導塞來的木牌為何能開啟雪蓮穀暗門——那木牌背麵,刻著與雙生女掌心相同的鹽印。混沌天機勺突然指向溶洞深處,勺麵映出尊鹽雕的佛像,佛像底座刻著“鹽為百味首,茶是萬病藥”,正是蘇茶婆常掛在嘴邊的話。
鹽雕佛像前的石桌上,擺著個銅製的鹽罐,罐口插著兩枝乾枯的雪蓮花。林晚星剛要伸手去拿,沈硯之突然擲來彎刀,刀刃擦過她的指尖,劈碎了從洞頂墜落的鹽塊——那鹽塊裡竟凍著半張人臉,眼窩處的空洞正對著蘇念霜頸後的月牙胎記。
“是馬幫的‘守鹽人’。”沈硯之喘著氣追來,刀上的血珠滴在鹽地上,暈開圈暗紅色,“他們當年自願跳進鹽井,用身體堵住礦脈的缺口,防止鹽幫盜采。”他指向鹽雕佛像的底座,那裡有圈極細的年輪紋路,“這佛像裡藏著鹽幫密窖的鑰匙,得用雙生女的鹽印才能打開。”
蘇念霜的指尖剛觸到鹽雕,林晚星突然想起冷霜華眉骨的疤痕。她咬破指尖,將血滴在雪蓮佩上,佩身的冰棱紋路突然亮起,在鹽雕上投射出冷霜華的掌紋——兩道掌紋在鹽雕表麵重合時,佛像轟然裂開,露出個嵌在鹽岩裡的銅盒,盒蓋上的鎖是兩個交纏的月牙,正是男孩與蘇念霜頸後的胎記形狀。
三、鹽窖裡的賬簿
銅盒開啟的瞬間,股陳年的血腥味混著茶香湧出來。裡麵鋪著層曬乾的雪蓮花瓣,花瓣上躺著兩本線裝賬簿,封皮用馬幫特有的茶汁染成褐色,扉頁各有枚朱印:枚是鹽幫的三足鹽鼎印,枚是官府的銅魚印,印泥裡都混著晶髓鹽的粉末,與林晚星醃製犛牛肉乾用的鹽粒完全相同。
“這是鹽幫與李通判勾結的鐵證!”江墨白翻開賬簿,其中一頁記載著十年前的交易:“漠北鹽梟窩點被搗毀當夜,收官府白銀三千兩,代銷私鹽五十擔。”旁邊畫著個極小的狼頭,與冷霜華的刀鞘圖騰如出一轍。
沈硯之的手指停在另一頁的批注上——那用朱砂寫的“秦”字,筆鋒與他父親賬冊上的字跡分毫不差。萬界鼎突然劇烈震動,鼎身映出鹽窖深處的景象:個穿官服的人正用烙鐵燙毀堆積的賬本,烙鐵上的鹽粒滴在地上,凝成與秦嶽山牢房裡相同的假痣形狀。
“是李通判!”林晚星想起雪蓮穀裡滲血的木箱,“他早就知道金礦的事,當年殺馬幫、挑鹽梟,都是為了獨吞礦脈!”她話音未落,溶洞突然劇烈搖晃,頭頂的鹽塊像雨點般墜落,三眼鹽師的骨鞭已經纏上洞頂的鐘乳石,整座鹽窖都在他的拉扯下發出呻吟。
蘇念霜突然指著賬簿裡夾著的張羊皮紙:“這是聽濤庵的地基圖!”羊皮紙上用朱砂標出的礦脈支線,正從藏經閣的銀杏樹下穿過,“師太說過,銀杏樹根能鎖住鹽脈,要是樹倒了,整個江南都會被鹽鹵淹沒!”她話音剛落,洞外傳來銀杏樹斷裂的巨響,緊接著是師太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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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之將賬簿塞進懷裡,拽起林晚星就往溶洞深處跑:“鹽幫在炸礦脈!”他指著前方隱約的光亮,“那裡是馬幫當年留的逃生通道,通往後山的茶田!”跑過處積水的鹽池時,林晚星看見池底沉著個鐵籠,籠裡的白骨握著半塊雪蓮木牌,牌上的裂痕與蘇茶婆的木牌嚴絲合縫。
四、年輪裡的真相
逃生通道的出口藏在株千年茶樹的樹洞裡,樹乾上刻著圈圈年輪,其中三圈被人用茶刀剜去,露出裡麵的鹽漬。林晚星數著年輪的數量,突然明白那是蘇茶婆三個孩子的生辰——被剜去的三圈,恰好對應著孩子們失蹤的年份。
“這是‘守茶人’的記號。”沈硯之撫摸著樹乾上的刻痕,“馬幫裡的長輩會在茶樹上刻下後代的生辰,要是有人失蹤,就剜去對應的年輪。”他指向樹洞深處,那裡有個用茶油浸泡的布包,“我父親當年應該藏了東西在這裡。”
布包裡裹著塊茶磚,磚上的茶梗拚成個“蘇”字。林晚星用玄溟鹽米化開茶磚,裡麵露出封信,信紙是用馬幫特有的“女兒茶”葉片壓製而成,字跡是蘇茶婆的手筆:“霜華念霜,為娘此生欠你們三條命:條是被鹽梟害死的你們父親,條是替你們頂罪的秦家兄長,還有條,是被我親手送進鹽幫的小兒子。”
混沌天機勺突然飛到半空,勺麵映出最後的真相:二十年前的雪夜,蘇茶婆的小兒子被鹽幫擄走,大當家以男孩性命要挾,逼她將雙胞胎女兒交出去。她假意答應,卻在茶裡下了迷藥,將冷霜華藏進鹽堆,把蘇念霜塞進茶箱——而那男孩,正是被冷霜華關在冰岩寺地牢裡、會唱《茶馬謠》的孩子。
“所以他頸後的月牙胎記,”林晚星的聲音發顫,“是蘇茶婆用茶刀刻下的記號。”江墨白展開河圖洛書,書頁上的江南地圖與西域輿圖漸漸重合,在雪蓮穀與聽濤庵之間,條用鹽粒標出的路線正緩緩亮起,終點是座畫著茶爐的宅院,旁邊寫著“星味小廚”。
五、鹽粒凝成的歸途
溶洞崩塌的巨響傳來時,沈硯之正將賬簿塞進個掏空的茶柱裡。蘇念霜突然指著洞壁滲出的鹽水,那些鹽水正順著年輪紋路流動,在地上彙成朵雪蓮的形狀——與蘇茶婆木牌上的圖案完全相同。
“這是馬幫的‘歸鄉路’。”林晚星抓起把鹽粒,鹽粒在掌心化作清水,映出星味小廚的氈房,“鹽會指引我們找到他們。”她將雪蓮佩塞進蘇念霜手裡,佩身的冰棱紋路突然延長,化作道冰梯通向洞頂的出口,梯級上凝結的鹽霜裡,藏著無數細小的腳印,有孩童的,有女子的,還有老人的。
衝出鹽窖時,聽濤庵的銀杏林已燃成火海。三眼鹽師的骨鞭卷著火焰抽來,林晚星突然將玄溟鹽米撒向空中,鹽粒遇火炸開,化作漫天雪蓮花瓣——花瓣落在火海裡,竟燃起青藍色的火焰,將黑衫人裹在其中,他們身上的鹽晶遇熱爆裂,露出底下刻著鹽幫標記的刺青。
沈硯之的彎刀刺穿最後個鹽師的咽喉時,蘇念霜在燃燒的銀杏樹下撿到半塊玉佩,玉佩上的“蘇”字正被火焰舔舐。林晚星望著玉佩,突然想起冷霜華在雪蓮穀說的話,想起沈硯之賬冊裡的茶痕,想起秦嶽山牢房裡的茶梗——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個地方,那個他們出發的地方。
江墨白的河圖洛書在此時合上,最後頁的空白處,漸漸顯出行字:“所有被鹽粒記下的故事,終將在茶香裡重逢。”林晚星抬頭望向東方,初升的朝陽正透過火煙,在地上投下道長長的影子,像極了星味小廚氈房外,蘇茶婆當年送彆馬幫時立的茶竿。
蘇念霜握緊雪蓮佩,掌心的鹽粒正順著紋路緩緩遊走,在她與冷霜華、與地牢裡的男孩之間,搭起條用鹽與茶鋪就的歸途。而在那路的儘頭,星味小廚的氈房炊煙嫋嫋,混沌天機勺懸在氈房上空,勺麵映出張漸漸清晰的臉——蘇茶婆正站在灶台前,往沸騰的茶湯裡撒著晶髓鹽,眉角的皺紋裡,藏著與鹽粒般細碎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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