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歸京重開鋪,新酪引客來
入夏的京城暑氣蒸騰,西市街口的老槐樹綠蔭如蓋,林晚星的"晚星酪鋪"換了新簾——竹編的簾麵上繡著串青梅,風一吹,簾角的銅鈴便"叮鈴"作響。棚內添了口新陶缸,缸裡泡著"西湖龍井",蘇硯正用長柄勺舀起茶湯,往青瓷碗裡兌著"杏仁漿":"前兒江南來的貨郎說,夏日常喝"龍井杏仁酪",能祛暑氣。"
林晚星坐在梨木案後,用銀刀將"蘇州楊梅"切成兩半,果肉裡的汁水順著刀背淌進竹盤,映得案上的"茉莉花瓣"都泛著粉光。這楊梅是沈知意托人從江南捎的,說"用鹽漬過再入酪,酸甜裡帶點鹹,最是解膩"。她剛把楊梅碎倒進陶碗,棚外的銅鈴突然響得急了。
一個穿青布短打的漢子扛著個竹筐站在簾外,筐裡碼著些深綠色的瓜,表皮帶著層白霜:"店家收"密雲香瓜"不?剛摘的,甜得能流蜜。"漢子掀開筐蓋時,香瓜的甜氣混著暑氣湧進來,把隔壁賣扇子的周伯都引了過來。周伯搖著蒲扇站在棚口,指節敲了敲筐沿:"這瓜去年我買過,挖了瓤做"香瓜酪",我那小孫孫能連吃三碗。"
林晚星正往杏仁漿裡撒茉莉花瓣,聞言眼睛亮了亮:"正好試試做"茉莉香瓜酪"。"她從案下翻出個粗布包,解開時露出些琥珀色的糖塊,"這是李素婆婆給的"嶺南黃片糖",說融在酪裡,比蔗糖更潤。"蘇硯已把香瓜挖了瓤,用竹篩濾著瓜汁,聞言又往汁裡滴了幾滴"酸梅湯":"加這個,能壓一壓瓜的甜膩。"
剛把陶碗放進冷水盆裡鎮著,棚外傳來個熟悉的聲音:"晚星姑娘還認得我不?"穿月白長衫的青年站在槐樹下,手裡拎著個藍布包,衫角沾著些草屑——竟是當年在江南賣過"桂花糖藕"的阿元。他把布包放在案上,解開時露出些嫩黃色的花:"這是"杭白菊",我娘說用它做酪,比薄荷還解暑。"
林晚星正用銀勺攪著香瓜酪,聞言抬頭笑了:"阿元怎麼進京了?"阿元撓了撓頭,指節蹭過布包上的補丁:"前兒在通州遇著個老丈,說京城西市有個賣酪的姑娘,做的酪和當年沈家的味道像......"話沒說完,他突然盯著案上的青瓷碗——碗底刻著個"沈"字,正是沈知意家的舊物。
二、酪碗藏舊事,故物露疑蹤
"這碗......"阿元的指尖在碗沿輕輕碰了碰,眼神突然有些發直。林晚星正往酪上撒杭白菊,見狀隨口道:"是沈老家的舊物,李素婆婆說當年沈老先生最愛用這碗盛酪。"阿元的手猛地縮了回去,指腹在布包上反複摩挲,指節泛白。
蘇硯端著剛鎮好的"茉莉香瓜酪"遞過去,碗沿故意擦過阿元的手背——阿元的手腕上有道淺疤,形狀像個月牙,沈老夫人曾說過,沈瑾小時候爬樹摔了,手腕上留過這樣的疤。蘇硯心裡一動,正想開口,阿元突然抓起布包要走:"我還有事,先走了......"
"等等。"林晚星叫住他,指著布包上的針腳,"這補丁的針法,和沈知意做的荷包一樣。"阿元的腳步頓了頓,背影僵了僵。周伯搖著蒲扇湊過來,扇麵拍了拍阿元的肩:"小郎君麵生得很,剛來京城?"阿元含糊應著"是",卻沒回頭,快步鑽進了西市的人流裡。
蘇硯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突然低聲道:"他剛才摸碗的動作,和沈瑾當年一模一樣。"林晚星舀了勺香瓜酪,指尖在碗底的"沈"字上劃了劃:"還有那道疤......"話沒說完,棚外的銅鈴又響了。沈知意提著個食盒跑進來,盒裡的"綠豆糕"還冒著熱氣:"祖母說讓你們就著酪吃,解暑。"
她剛把綠豆糕放在案上,目光突然落在阿元留下的布包上——包角繡著朵小小的梅花,和沈瑾當年常戴的荷包紋樣一模一樣。沈知意的手猛地攥緊了食盒,指節發白:"這包......是我哥的!"她翻出布包裡的杭白菊,花瓣下壓著張折疊的素箋,上麵用簪花小楷寫著"通州碼頭,七月初七",落款處的"瑾"字被水漬暈得發虛。
林晚星突然想起前日翊王說的——漕運局餘黨可能在通州碼頭交易。她剛要把素箋折起來,蘇硯突然指著箋角的墨跡:"這墨裡摻了"鬆煙",和當年沈瑜賬冊上的墨一樣!"沈知意的指尖抖了抖,素箋落在地上,露出背麵的字:"以酪為記,見碗如見人"。
三、新酪設巧計,暗局現端倪
七月初六的傍晚,通州碼頭的風帶著水汽,吹得蘆葦蕩沙沙響。林晚星和蘇硯扮成賣酪的商販,推著木車停在棧橋下,車棚裡擺著個陶甕,裡麵盛著剛做好的"杭白菊酪"。沈知意穿著粗布短打,挽著竹籃站在車後,籃裡裝著些"密雲香瓜",實則藏著把短刀。
戌時剛到,艘烏篷船靠了岸。船頭站著個穿青布短打的漢子,正是賣香瓜的那個,他左右看了看,徑直走向木車:"要碗"香瓜酪"。"林晚星用陶碗盛了半碗酪,遞過去時故意把碗底對著他——碗底的"沈"字清晰可見。漢子的指尖在碗沿頓了頓,突然低聲道:"沈老先生的咳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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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李素婆婆教的暗號——當年沈老先生咳疾重時,李素總用"咳疾"做暗語。林晚星心裡一緊,剛要接話,漢子突然從袖中摸出個青瓷碗,碗裡盛著些酪,上麵撒著杭白菊:"我家主人請姑娘嘗這個。"蘇硯接過碗時,指尖碰到碗沿的暗紋——竟是個"漕"字,和漕運局的火漆紋樣一樣。
林晚星用銀勺舀了口酪,突然眉頭一皺——酪裡摻了"巴豆粉",和當年張屠戶用的毒粉味道像。她剛要示警,漢子突然掀翻木車,酪漿灑了滿地。沈知意從籃裡摸出短刀,卻被漢子反手奪過,刀架在了她的頸間:"彆亂動!不然這小娘子的命就沒了!"
烏篷船上突然跳下十幾個壯漢,個個手持鋼刀。蘇硯護著林晚星退到棧橋下,突然瞥見船尾的燈籠——燈籠上繡著朵梅花,和阿元布包上的紋樣一樣。他心裡猛地一沉:難道阿元和漕運局餘黨是一夥的?
"把沈老家的賬冊交出來!"漢子用刀拍了拍沈知意的臉,眼神狠戾。林晚星正想拖延,蘆葦蕩裡突然傳來馬蹄聲,翊王帶著侍衛衝了出來,玄色披風在暮色裡翻飛:"漕運局餘黨還敢猖狂!"漢子見勢不妙,架著沈知意要跳船,卻被突然竄出的身影絆倒——竟是阿元!
阿元撲過去抱住漢子的腿,衫角被刀劃破,露出裡麵的月白錦緞:"不許傷知意!"漢子的刀刺向阿元的後背,沈知意尖叫著推開他,刀劃在她的臂上,血瞬間湧了出來。侍衛趁機圍上來,將壯漢們捆了個結實。
四、酪香繞團圓,真容現眼前
棧橋上的風漸漸涼了,林晚星用布條纏著沈知意的臂傷,蘇硯正往陶碗裡倒"杭白菊酪"。阿元蹲在地上,用指尖沾著酪漿在石板上寫著什麼,字跡和沈瑾當年的筆跡一模一樣。翊王站在船頭,手裡拿著從漢子身上搜出的賬冊,指腹點著冊頁上的字:"這字跡......和沈瑾的一模一樣。"
阿元突然抬起頭,眼裡的怯懦一掃而空,露出些熟悉的銳氣:"因為我就是沈瑾。"他解開衫角的盤扣,露出頸間的月牙形胎記——和沈知意祖父的胎記分毫不差,"當年假死出京後,我一直在查漕運局的事,阿元是我在江南用的化名。"
沈知意撲過去抱住他,眼淚把他的衫角都打濕了:"哥!你怎麼不早說!"沈瑾摸著她的頭,指腹拂過她臂上的傷:"前幾日在通州見著這夥人,說要借你的名義騙晚星姑娘交出沈家舊賬,我才故意扮成賣花的,想給你們報信......"
林晚星端著碗"杭白菊酪"遞過去,碗沿還帶著涼意:"剛鎮好的,嘗嘗。"沈瑾接過碗,用銀勺舀了口,眼裡突然泛起淚光:"和當年李婆婆做的味道一樣......"他從袖中摸出個油紙包,裡麵是些"蘇州楊梅","這是我特意從江南帶的,說要給你做"楊梅酪"。"
蘇硯突然"啊"了一聲,從木車底下翻出個舊食盒:"前幾日整理棚子找著的,你看是不是你的?"食盒打開時,裡麵放著個青瓷碗,碗底刻著"瑾"字,正是沈瑾當年常用的那隻。沈瑾的指尖在碗沿輕輕敲了敲,動作和當年在江南時一模一樣。
暮色漸濃,通州碼頭的燈籠次第亮了起來。林晚星推著木車往京城走,車棚裡的"茉莉香瓜酪"還冒著冷氣,杭白菊的香混著香瓜的甜,在晚風裡飄得很遠。沈瑾牽著沈知意的手走在車旁,衫角的草屑早已被風吹掉,月白長衫在燈籠下泛著溫潤的光。
蘇硯回頭看了眼棧橋,突然笑了:"你說咱們明天做"楊梅酪",加不加酸梅湯?"林晚星正用銀勺攪著酪漿,聞言也笑了:"再加些茉莉花瓣,定比當年的還好吃。"車軲轆碾過石板路,發出"咕嚕咕嚕"的響,把失散的歲月,一點點碾回團圓的味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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