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覺得,有些秘密或許不必再藏著了。
夜風卷著幾片醒心藤的落葉撲在窗紙上,發出細碎的沙沙聲。
李瑤望著湯凜指尖的碎片,輕聲道:"明日...我想和你去北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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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凜的動作頓了頓,隨即笑了,眼尾的細紋裡全是暖意:"好。"
碎片在他掌心突然泛起微光,與李瑤手背上的金印遙相呼應。
那抹光像根細細的線,一頭係著密室裡的兩人,一頭係向北方天際——那裡的灰雲不知何時散了,露出半輪殘月,正冷冷地照著人間。
李瑤望著湯凜眼尾未褪的青黑,喉間那團壓了半宿的話突然鬆了弦。
她伸手覆住他握著碎片的手背,指尖觸到他掌心薄繭的溫度,像觸到了一堵可以依靠的牆。
"我看到了夜魘真正的城池。"她輕聲說,聲音裡帶著卸去重負的輕顫,"它沒有被徹底消滅,而是藏在某個虛空中,像塊腐爛的肉裹在繭裡,等著破繭複蘇。"
湯凜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原本垂著的眼睫忽然抬起,眼底寒潭翻湧卻又靜得可怕。
他放下碎片,另一隻手將她發間滑落的碎發彆到耳後:"從頭說。"
李瑤便將識海裡浮現的磷光城池、血色旗幟上的"夜魘歸位",還有那股腐肉混著血的腥氣,一樁樁說與他聽。
說到最後,她聲音發澀:"我早該告訴你的,可我總怕..."
"怕我擔心?"湯凜低笑一聲,指腹蹭過她泛紅的眼尾,"阿瑤,你該知道,比起未知的威脅,更讓我不安的是你獨自扛著所有。"
他起身走向密室東側的檀木書櫥,廣袖帶起一陣風,將案頭燭火吹得搖晃。
李瑤這才注意到書櫥最上層的暗格裡塞滿了古籍——都是他這些日子瞞著她翻遍湯家藏書閣搬來的。
"既然夜魘在等複蘇,我們便要先一步找到它。"湯凜抽出一本封麵綴著銀線的舊書,泛黃的紙頁間飄出陳年鬆墨香,"湯家有本《天外錄》,記載過虛空界域的入口。"
李瑤湊近時,他已翻到某一頁,指尖點在斑駁的字跡上:"夜魘浮城,需以"影界之心"為鑰,方能開啟。"
"影界之心?"李瑤瞳孔微縮,手背上的金印突然發燙——那是她當初在影界瀕死時,被一株通體幽藍的靈根烙下的印記。
"你體內那株影界靈根。"湯凜抬眼與她對視,目光如刃卻又帶著幾分心疼,"是最接近影界之心的存在。"
話音未落,燭火突然"劈啪"炸響,爆出幾點燈花。
李瑤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一股冷意順著脊椎爬上來——那不是普通的寒意,像是有雙無形的眼睛正透過結界,黏在她後背上。
湯凜的動作比她更快。
他旋身將李瑤護在身後,左手結印在兩人身周布下冰藍色結界,右手屈指彈出數根冰絲,在牆角織成與李瑤身形相似的幻影。
"出來。"他聲音冷得像淬了霜,"躲躲藏藏,算什麼英雄?"
回應他的是一陣細碎的風響。
幻影突然"刺啦"裂開道縫,冰屑簌簌落在青磚上,一道灰影從裂縫裡閃了閃,又迅速消散。
隻有一道沙啞的女聲在密室裡回蕩,像鏽了的刀刃刮過石板:"小心,你們正在走向深淵。"
李瑤攥住湯凜的衣袖,指尖發顫。
湯凜反手扣住她手腕,靈力如溫泉般渡進來:"彆怕,是外門的隱身術,修為不高。"他彎腰拾起地上半片冰屑,放在鼻端輕嗅,"帶點苦杏仁味...是青冥宗的獨門香粉。"
"青冥宗?"李瑤皺眉,"他們不是向來隻問丹藥不問世事?"
"問的人少,不代表沒心思。"湯凜將冰屑碾碎在掌心,"前幾日大長老還說要和湯家聯姻,被我推了。"他側頭看她,眉峰微微鬆開,"許是聽說你我走得近,想來探探虛實。"
李瑤卻覺得哪裡不對。
青冥宗若隻是探聽消息,沒必要用這種藏頭露尾的威脅。
她正要開口,湯凜已將她鬢邊的醒心藤理順:"今日先到這兒。"他取過案上的披風給她披上,"你靈力損耗太大,回房歇著。"
"那古籍..."
"我讓人抄錄副本送過去。"湯凜推著她往門口走,指尖在她後心輕輕一按,"記住,無論發生什麼,我都在。"
出了密室,晚風裹著桂花香撲來。
李瑤抬頭望向北邊天際,殘月不知何時被烏雲遮住了半張臉,像隻垂著的獨眼。
她摸了摸手背上發燙的金印,又想起《天外錄》裡那句"影界之心為鑰"——或許,等月黑風高的夜晚,便是該去探一探那虛空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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