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的霧氣比地圖上畫的更濃。
李瑤站在潭邊,看著湯凜將玄色外袍下擺係在腰間,露出一截裹著冰蠶軟甲的腰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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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漫過他眉骨時,她指尖的金紋突然發燙——那是圖騰在警示,潭底的危險比預想中更烈。
"發什麼呆?"湯凜遞來一枚避毒丹,指腹擦過她掌心,"寒潭毒霧能腐金丹期修士的靈脈,你練氣期的身子,含著。"
李瑤垂眸咬住丹丸,苦意瞬間漫開。
她盯著湯凜袖中若隱若現的玉牌——那是湯家護山大陣的陣眼核心。
原來他早有準備,卻偏要裝出漫不經心的模樣。
潭水浸到腰間時,毒霧開始往鼻腔裡鑽。
李瑤故意踉蹌一步,掌心的圖騰猛地亮起,在兩人身周織出半透明的金網。
毒霧撞上來便消散如塵,湯凜的眉峰當即蹙起:"這是......"
"噓——"李瑤指尖按上他唇,借著水紋晃動的掩護,將一縷靈力送進他識海。
湯凜瞳孔驟縮,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他看見自己站在湯家祠堂,牌位上的名字全變成了"湯凜",而高堂之上,老夫人正將家主玉印拍在他掌心。
幻境裡的"老夫人"開口了:"你本就該是湯家繼承人,何必為個替身虛耗心力?"
湯凜的指尖掐進掌心。
他能清晰感知到這是幻境,卻忍不住被其中的真實感刺痛——這些年他裝瘋賣傻避過多少次明槍暗箭,連最親的人都當他是廢物。
水紋突然劇烈晃動,幻境如鏡麵般碎裂,他踉蹌著抓住李瑤的手腕,卻見她正抬頭望著潭心。
那裡,一株九瓣冰蓮正從毒霧中升起,每片花瓣都凝著細碎的冰晶。
而冰蓮下方,一條渾身覆蓋藍鱗的冰蛟正緩緩抬頭,蛇信子掃過李瑤後頸時,她甚至能聽見鱗片摩擦的刺響。
"閉眼。"李瑤低喝一聲,掌心金紋如活物般竄上手臂。
她對著冰蛟張開雙臂,潭底的靈植突然瘋長:萬年雪參的藤蔓纏住冰蛟七寸,火靈草的莖稈刺進它眼睛,連最普通的水藻都化成利刃割向蛇腹。
冰蛟發出震天嘶吼,尾巴掃起的浪差點將湯凜拍進岩壁。
"還愣著?"李瑤反手抓住湯凜的手腕,將他拽到冰蓮前,"摘!"
湯凜的指尖剛碰到蓮心,冰蛟突然爆發出最後一擊。
李瑤旋身擋在他麵前,金紋蔓延至整張臉,竟在刹那間化為半透明的金鱗甲。
冰蛟的獠牙擦過她肩頸,血珠濺在冰蓮上,那株千年靈物突然綻放出刺目白光。
等湯凜再睜眼時,冰蛟已經倒在潭底,蛇頭被一根碗口粗的冰竹貫穿。
李瑤正彎腰摘取冰蓮,月白裙角沾著血汙,發間珠釵散了一半,卻仍笑得清淺:"湯少爺,九葉蓮到手了。"
回府的馬車上,李瑤的頭慢慢靠在湯凜肩上。
她能感覺到他的肌肉瞬間繃緊,又在三息後放鬆下來。
車外的風掀起車簾一角,月光漏進來,照見她肩頸處未消的齒痕。
"疼麼?"湯凜的聲音低得像歎息。
李瑤閉著眼搖頭,手指悄悄勾住他腰間玉佩的流蘇:"你說......我會成為誰的繼承者嗎?"
湯凜的喉結動了動。
他想起幻境裡那個坐在家主位上的自己,想起潭底李瑤化出的金鱗甲,想起她掌心能鎮壓冰蛟的靈植術——這些本不該屬於一個替身未婚妻的能力。
但此刻她的體溫透過外袍傳來,讓他突然不想再用"替身"二字形容她。
"你不是誰的影子,也不是誰的替代品。"他說,聲音比寒潭的水還輕,"你是李瑤。"
李瑤的睫毛顫了顫。
她知道這是湯凜能給出的最鄭重的承諾,卻仍要維持麵上的平靜。
馬車碾過青石板的聲響裡,她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原來被人當作"唯一",是這樣暖的感覺。
深夜,湯家書房的燭火燃到第三根。
湯凜翻著《上古血脈誌》的手突然頓住,泛黃的紙頁上,一行小字刺痛了他的眼:"天命者,血脈覺醒時周身金紋若活,能禦萬靈。
然此脈若不加封印,終將引發天地動蕩。"
窗外的月亮被烏雲遮住一半,月光漏在"天地動蕩"四個字上,像滴凝固的血。
湯凜合上書本,指節抵著眉心。
他想起李瑤肩頸的齒痕,想起她遞來凝露果時眼底的算計,想起她在寒潭裡擋在自己身前的模樣——那個說"再不會是任人拿捏的替身"的姑娘,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
"少爺,"外間傳來小廝的聲音,"門房說收到一封密信,說是......關於天命血脈的。"
湯凜的指尖猛地扣住桌沿。
他望著窗外漸起的夜風,忽然想起李瑤掌心那團翻湧的金紋。
明天,或許該去問問她,關於"天命者"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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