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三天前在湯家藏書閣翻到的殘卷,"上古天命者用自身血脈鑄鑰,與天地立約。
要解開這道封印..."她轉頭看向湯凜,"需要我們的血。"
洞外傳來湯家老祖的法旨:"家主,老祖在演武堂候著。"
李瑤望著湯凜,他眼底的暗潮已經平息,隻剩灼灼星火,"先去見老祖。"他扣住她的手往洞外走,"等解決完這些,我們再來解這把鎖。"
青冥藤的枝葉在他們身後合攏,將那半枚血鏽鑰匙重新隱入黑暗。
李瑤望著兩人交握的手,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透過繭子傳來——這一次,她沒再算退路。
靈礦洞的青冥藤還沾著玄霄閣修士的殘魂氣息,李瑤卻已將儲物袋裡的玉簡拍在掌心。
玉簡便簽上的朱砂字跡被她翻得卷了邊——正是三日前她在湯家藏書閣最深處,用靈植親和力騙過守閣藤妖,連夜抄錄的《上古血契錄》殘章。
"雙生祭血術。"她指尖撫過玉簡上浮動的篆文,抬頭時正撞進湯凜沉如深潭的眼,"需血脈相連者共引本命血,以心為引,以契為媒。"洞外的靈脈震顫透過岩壁傳來,震得她腕間銀鈴輕響,"我查過湯家百年婚書,你我雖無血緣,卻因湯家玉牌的認主契約,血脈早被靈脈刻進同一張命盤。"
湯凜的拇指在她手背上碾了碾,指節擦過她手背上因常年控靈植留下的薄繭。
他忽然抽出腰間寒鐵劍,劍鋒在掌心劃出三寸長的血口時,連眉頭都沒皺:"要多少?"
鮮血順著他掌紋滴進陣眼的刹那,李瑤喉間泛起甜腥。
她頸間的湯家玉牌突然燙得灼膚,那枚半枚青銅古印從湯凜鎖骨處浮起,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方凝成血色光橋。
李瑤咬破舌尖,腥甜混著靈力湧進喉嚨——這是她用靈植親和力強行引動血脈的代價,卻比不過此刻心口翻湧的熱意。
"跟我念。"她拉著湯凜的手按在陣眼中心,另一隻手結出玄奧法訣,"以血為誓,以命為約——"
"以血為誓,以命為約。"湯凜的聲音低沉,混著血滴墜入陣眼的輕響,在礦洞中蕩起回音。
他掌心的血與李瑤指尖溢出的銀芒纏繞,像兩條活過來的靈蛇,順著陣紋爬向礦脈深處。
靈脈的震顫突然拔高成尖嘯。
洞頂的青冥藤葉全部倒豎,藤蔓根須深深紮進岩壁,像是在恐懼什麼。
李瑤眼前的光陣突然炸開萬千金芒,刺得她睜不開眼——等再看清時,礦脈最深處的黑暗已被撕開一道門縫,門後漂浮著無數星子,每顆星子都墜著若有若無的低語。
"天命者,歸來。"
那聲音像浸在寒潭裡的玉磬,李瑤聽得清每個字,卻辨不出男女。
她下意識要邁步,手腕卻被湯凜攥住。
他掌心的血還在滲,卻將她的手裹得極緊,指腹重重碾過她腕間的脈搏:"我走前麵。"
"湯凜——"
"你說過,我們是彼此的後盾。"他轉身時,鎖骨處的青銅古印亮得刺眼,將他的輪廓鍍成金紅,"現在該我做你的盾。"
話音未落,他已抬腳跨入門縫。
李瑤隻來得及看見他玄色衣擺被金光掀起的弧度,整個人便被拽了進去。
身後傳來山崩地裂的轟鳴——靈礦洞頂的巨石轟然墜落,青冥藤的枝葉在崩塌中瘋狂抽卷,卻終究沒能抓住那道逐漸閉合的金光。
李瑤的指尖還殘留著湯凜掌心的溫度。
她眨了眨眼,眼前的黑暗逐漸褪去,露出一片漂浮著星屑的虛幻空間。
正前方立著九根盤龍玉柱,每根柱子上都刻滿她從未見過的符文;更遠處有座白玉台,台上擺著半塊泛著幽光的玉玨,缺口處還凝著暗紅血痕。
"李瑤。"湯凜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他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旁,掌心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這裡...像不像湯家祖祠的縮小版?"
李瑤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果然,玉柱上的盤龍紋路與湯家祖祠的廊柱如出一轍,連玉台的位置都和供奉湯家曆代家主牌位的祭台高度重合。
她剛要開口,身側的星屑突然劇烈翻湧,在兩人之間凝成一麵水鏡。
鏡中映出的,竟是湯家祖祠的演武堂——湯家老祖正站在滿地碎玉中,抬頭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眼神裡翻湧著她從未見過的震駭。
"原來...他早知道。"李瑤的指尖輕輕撫過鏡麵,鏡中影像突然扭曲成無數光點,"早知道因果之門在這裡,早知道我們會來。"
湯凜將她往自己身側帶了帶,目光掃過那座白玉台:"現在怎麼辦?"
李瑤望著他眼底跳動的星火,忽然笑了。
她取出袖中一直攥著的半枚血鏽鑰匙——正是之前藏在靈脈深處的那把,此刻鑰匙表麵的血鏽正在剝落,露出下麵刻著的兩個小字:"瑤"、"凜"。
"解鎖。"她將鑰匙遞給他,"這次換你拿鑰匙。"
湯凜接過鑰匙時,兩人指尖相觸的地方騰起一片金芒。
白玉台突然發出清鳴,台麵上的玉玨缺口處泛起柔光,像是在等待什麼。
李瑤望著那片光,又望著湯凜眼底映出的自己,忽然覺得心跳得比在靈礦洞引動血脈時還快。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因果之門的門縫正在緩緩閉合。
門後傳來若有若無的歎息,混著星屑墜地的輕響,像一句沒說完的預言:"天命既歸,因果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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