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背靠背站定,看著黑霧深處翻湧的墨色——先是幾點幽紫的光,接著是爪尖刮過岩石的刺響,再然後,成百上千道黑影破霧而出。
那些東西根本不是活物。
它們的軀體由黑霧凝聚,卻頂著契約獸的輪廓:有的像三頭妖狼,利齒上滴著熒光綠的涎水;有的似六翼蝙蝠,翅膀邊緣翻卷著腐爛的肉片;最前排的那隻竟長著修士的臉,五官扭曲成詭異的弧度,暗金紋路從眉心爬滿整張臉——正是方才那具屍體的模樣。
“是命源之力凝的傀獸。”李瑤的聲音冷得像冰錐。
她望著那些東西空洞的眼睛,終於想起陳府地牢裡的殘卷——外域邪修會用受害者的魂魄為引,將命源之力煉作無智傀獸,專門用來清理“不速之客”。
而它們現在出現,隻能說明……
“有人在盯著這裡。”湯凜的劍指重重一挑,玄鐵劍化作一道寒芒斬向最近的妖狼。
劍刃劈開黑霧的瞬間,那妖狼的軀體竟像活物般扭曲避開,右爪反而抓向李瑤的麵門。
李瑤旋身避開,袖中悄然結出靈植印訣。
她的靈植親和力在此時爆發——腳邊的細沙突然翻湧,幾株墨綠的荊棘破沙而出,根須如毒蛇般纏住妖狼的後腿。
那妖狼發出刺耳的尖嘯,黑霧組成的軀體被荊棘刺出無數孔洞,卻又在眨眼間愈合。
“這些傀獸的命源之力太濃。”李瑤咬著唇後退,掌心的命核又開始發燙。
這次不是不安,而是某種饑渴——它在吸收那些黑霧潰散時逸出的能量。
她突然福至心靈,指尖按在命核上,輕聲道:“能吃嗎?”
命核回應般震了震,熱度順著血脈竄上指尖。
李瑤那隻蝙蝠正張著嘴撲來,卻在觸及她指尖的瞬間,黑霧組成的軀體突然開始崩解——不是被外力擊碎,而是像被什麼東西從內部啃噬,眨眼間便化作一團散沙。
湯凜的劍勢一頓。
他轉頭看向李瑤,正撞見她眼底翻湧的青金流光——那是命核覺醒後才有的異相。
“阿瑤,你……”
“它們的命源之力在滋養我的命核。”李瑤快速結印,又有兩隻傀獸在她掌心光團下消散。
她的呼吸逐漸急促,卻笑得像隻偷到腥的貓:“這大概就是我靈植親和力的進階能力——吞噬同屬性能量。”
話音未落,最前排的“修士臉”傀獸突然發出比之前更響的呢喃。
它的暗金紋路暴漲三寸,原本凝聚的黑霧開始沸騰,竟在身後凝聚出一道虛影——正是李瑤方才在命核影像裡看到的紫袍人!
“不好,它在引動幕後之人的力量!”湯凜的玄鐵劍驟然迸發萬丈寒光,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衝上前。
他的劍刺進傀獸胸口的瞬間,那虛影突然抬手,一道紫芒裹著黑霧劈來。
湯凜旋身側避,肩甲卻被擦出一道焦痕。
李瑤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喉嚨。
她望著那道紫芒,終於確定了心中的猜想——陳郎餘黨、命影印記、外域侵蝕,所有線索都指向同一個幕後黑手。
而此刻,那些原本零散的傀獸正以“修士臉”為中心聚集,黑霧在它們頭頂翻湧,竟漸漸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渦。
“阿凜,它們在結陣!”李瑤指尖連點,三株荊棘從不同方向纏住“修士臉”的四肢。
她能感覺到命核在瘋狂吸收周圍的命源之力,連帶著她的修為都在緩慢攀升——但這遠遠不夠。
湯凜抹了把肩甲上的焦灰,眼底的冷光幾乎要凝成實質。
他反手將玄鐵劍插入地麵,雙手快速結出湯家禁術“星隕”的印訣。
天空中突然落下七道星光,每道星光都精準地砸在一隻傀獸身上,炸得黑霧四濺。
可更多的傀獸從黑霧裡湧出來。
它們像無窮無儘的潮水,前赴後繼地撲向兩人。
李瑤的荊棘開始枯萎,命核吸收能量的速度漸漸跟不上消耗。
她望著湯凜緊繃的後背,突然意識到——這或許隻是開胃菜。
真正的危機,還在那座黑色祭壇之上。
“阿凜,我們得衝過去!”李瑤拽住他的衣袖,指尖在他手背上輕輕一掐。
湯凜轉頭看她,便見她眼底燃著簇簇青金火焰,像要燒穿這漫天黑霧。
他的嘴角微微揚起,玄鐵劍從地麵拔起時帶起刺耳鳴響:“我護你。”
話音未落,最外圍的黑霧突然劇烈翻湧。
成百上千道黑影從中竄出,這次不是零散的傀獸,而是真正的獸潮——它們的輪廓更加清晰,爪牙更加鋒利,暗金紋路裡的紫光幾乎要滴下來。
李瑤望著那如黑浪般席卷而來的獸群,突然笑了。
她的命核在掌心發燙,靈植親和力在血脈裡奔湧。
這一次,她不會再做任何人的替身。
她要讓所有試圖吞噬這個世界的東西,都成為她命核的養料。
遠處黑浪翻湧的聲響越來越近,李瑤的指尖在命核上輕輕一按,青金光芒從她眼底迸發——一場真正的硬仗,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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