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核碎片撞在李瑤識海的震顫突然加劇,像有根細針在她靈台最深處輕輕一挑。
她踉蹌半步,掌心的幽藍光芒與金紅交織成漩渦,這才驚覺方才那"李瑤"消散時,自己命核裡多了段不屬於記憶的刺痛——是被命書意誌強行植入的替代情感。
"是命書在混淆真我。"李瑤的指甲掐進掌心,星隕花的金芒順著血線爬上手背,"它怕我認清自己的選擇。"她抬頭時,眼底的霧氣被灼得乾乾淨淨,隻剩淬了星火的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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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凜的玄鐵劍突然嗡鳴,劍脊上的封靈紋如活物般遊動。
他反手握住李瑤染血的手腕,指腹觸到她脈搏下翻湧的靈息,眉峰緊擰:"幻象的空間壁壘在變薄,剛才那些銀線......"他忽然頓住,神識觸到幻象邊緣的薄弱處時,喉間泛起腥甜——是命書在排斥外來者的探查。
李瑤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原本被銀線纏住的梁柱正滲出墨色裂痕,像有什麼龐然大物在壁後緩緩睜眼。
她想起方才"李瑤"眼底的空洞,突然抓住湯凜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你看。"那裡星隕花的金芒正包裹著幽藍碎片,每一次震顫都在啃噬命核上的契約紋路,"這碎片不是命書給的,是我用三年跪祠堂的香灰、被撕碎的婚服線頭、還有每碗藥渣裡熬出來的。"她的聲音輕卻燙,"它在幫我認路。"
湯凜的瞳孔驟縮。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碎片裡翻湧的情緒——不是順從,不是妥協,是被踩進泥裡時仍要往光裡生長的倔強。
這股情緒撞得他識海發燙,連鎖靈環殘留的涼意都壓不住。"心火燃魂。"他低喝一聲,腕間的鎖靈環碎片突然騰起赤焰,那是他用本命神識點燃的心火。
灼痛從丹田竄至天靈蓋,湯凜的額角沁出冷汗,卻笑得像雪地裡的火:"小瑤,看好了。"他指尖結印的速度快得帶起殘影,每一道法訣都裹著神識燃燒的金焰。
原本糾纏的銀線突然發出尖嘯,被撕開一道半尺寬的裂縫,透過裂縫能看見更深處漂浮著一本青紋古籍——封皮上的"命書"二字,正泛著令人作嘔的幽光。
"找到了!"李瑤的眼尾泛起金紅,她反手拽下鬢間的銀簪——那是三年前被主母撕碎婚服時,她偷偷藏起的線頭編成的,此刻在星隕花的映照下,銀簪竟透出藤蔓的紋路。"淨魂藤,起。"她咬破舌尖,鮮血滴在銀簪上,藤蔓瞬間暴長,刺破虛空直取命書。
變故發生在藤蔓即將觸到命書的刹那。
那道本已消散的"李瑤"虛影突然從命書封皮裡鑽出來,她的臉不再扭曲,反而浮起悲憫的笑:"你以為你能改寫命運?"她的聲音像浸在冰水裡的琴弦,"你每反抗一次,命書就多一道你的骨血印記。
我曾用三百年修到化神,最後還是被命書抽乾靈海,做成燈油。"
李瑤的手在半空頓住。
藤蔓的尖刺離命書不過三寸,卻像撞在無形的牆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她望著"李瑤"眼底的死寂,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在祠堂跪到膝蓋化膿時,也是這樣望著香案上的星隕花——那時它蔫得隻剩兩片葉子,卻固執地朝著透風的窗縫生長。
"你錯了。"李瑤的銀簪藤蔓突然爆出刺目金芒,"你順從,所以命書吃定你;我反抗,所以它怕我怕到要造個假的來騙我。"她猛地推了湯凜一把,自己卻踏著藤蔓往上躍去,"凜,護好命核碎片!"
"李瑤!"湯凜的心火幾乎要燒穿經脈,他伸手去抓她的衣擺,指尖隻碰到一片被金芒染透的殘影。
命書突然劇烈震顫,封皮上的青紋化作千萬銀線倒卷而來,整座大殿的梁柱發出垂死的呻吟。
青磚碎裂聲炸響在耳畔,李瑤的發絲被氣流卷得狂亂,卻笑得比星隕花還豔:"來啊,讓我看看,你能困我幾次?"
"轟——"
最後一絲意識裡,李瑤隻覺被湯凜牢牢護進懷裡。
失重感鋪天蓋地湧來,風聲裡混著他低啞的咒:"再敢亂跑,等出去了罰你抄百遍《靜心訣》......"她想應,卻被卷入更深的黑暗。
朦朧中,有冰涼的觸感拂過手背——是那枚幽藍碎片,正帶著命核的震顫,往更深處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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