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窺天命者......"李瑤輕聲重複那句銘文,突然笑了,"必承其果。
那我便承下這果。"她轉頭看向湯凜,"但首先,我要讓它先嘗嘗我的因果。"
湯凜望著她發亮的眼睛,心火在體內燒得更旺。
他能感覺到,那火正順著經脈往上湧,燒得他喉嚨發疼——這是心火燃魂術的前兆。
他攥緊李瑤的手,將即將脫口的咒語咽回肚子裡。
有些事,得等她先站穩了,再做。
命書突然劇烈震顫,虛空開始崩塌。
李瑤被湯凜護著往下墜,卻在混亂中看見命書核心處,那枚幽藍的命核碎片正發出更亮的光。
她摸向頸間的銀簪,淨魂藤的香氣裹住兩人,像道無形的繭。
"凜。"她在風聲裡喊他,"等出去了,我要你教我心火燃魂術。"
湯凜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望著她被風吹亂的發絲,突然低頭,在她額角落下一吻:"好。
但先......"他的聲音被風聲撕碎,"先讓我護著你。"
黑暗再次湧來前,李瑤看見湯凜眼底的火焰更盛了。
那火不灼人,反而暖得她鼻尖發酸。
她知道,等他們再睜眼時,命書裡的故事,該換個寫法了。
虛空崩塌的餘震還在撕扯兩人的靈力屏障,湯凜喉間腥甜翻湧,卻硬是將湧到嘴邊的血沫咽了回去。
他垂眸看向懷中被護得嚴嚴實實的李瑤——她發間的淨魂藤正泛著淡金微光,葉片上還凝著方才反噬留下的血珠。
"心火燃魂術。"他低喝一聲,指尖在眉心劃出赤金法印。
本命心火順著經脈竄上識海,灼燒得他眼尾泛紅,卻將神識淬煉得愈發清晰。
那些方才被命書翻湧的負麵情緒——李瑤跪祠堂時的屈辱、湯昭倒在血泊裡的不甘——像被火舌卷走的殘葉,在神識屏障外劈啪作響。
"命書不是記錄,是操控。"湯凜的聲音裡帶著灼燒後的沙啞,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李瑤後頸的發尾,"它用記憶當繩索,用情緒做砝碼,讓人自己往既定的命軌裡鑽。"他另一隻手探入袖中,摸出枚暗紋銀戒——戒麵刻著湯家祖祠的盤龍紋,是他昨日在湯老祖宗的密室裡翻到的,"這是用玄冰髓淬了三百年的封靈戒,能鎖靈物精魄。"
李瑤抬頭看他,見他眼睫被心火映得泛紅,卻仍將戒指出示給她看的模樣,忽然伸手按住他要結印的手背:"你燒神識的樣子,像極了我在枯井裡用星隕花根須劃破手腕引靈氣時——"她勾唇笑了,指腹蹭過他掌心的薄繭,"疼,但有用。"
湯凜喉結滾動,正要說話,命書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嗡鳴。
那聲音不似人聲,更像古鐘在虛空中捶打魂魄。
李瑤耳中嗡鳴,抬頭時瞳孔驟縮——原本靜立的命書中央,竟緩緩睜開一隻巨大的"眼"。
眼白是混沌的灰,瞳孔卻泛著幽藍,周圍金紋流轉,正是方才那些漂浮的命軌文字所化。
"妄圖篡改天命?"命眼的聲音像兩塊玄鐵相擊,震得兩人耳膜生疼,"承受因果反噬吧!"
話音未落,虛空突然被一隻無形的手揉成亂麻。
李瑤眼前的金芒碎成千萬片,每一片都裹著記憶的碎片:陳硯撕婚書時揚起的冷笑、湯昭倒下前望向雪原的眼神、她在湯家祠堂刻下"李瑤"二字時碎瓷紮進掌心的疼......更有陌生的畫麵竄進來:湯凜胸口插著斷劍,血浸透玄色廣袖;她站在命書前,銀簪上的淨魂藤開出血色花,藤蔓纏住命眼......
"時間線亂了。"湯凜將李瑤往懷裡帶了帶,心火護盾因承受過多碎片衝擊,邊緣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痕,"過去未來纏成了亂麻,這裡成了因果迷宮。"
李瑤望著不斷閃爍的碎片,忽然笑了。
她伸手按住湯凜按在她後腰的手,將他的掌心貼緊自己心口:"你聽。"
心跳聲透過兩層衣物傳來,強而有力,像擂在命眼上的戰鼓。"當年陳硯說我不配時,我在想——憑什麼他說的就是命?"她的銀簪突然綻放出雪白小花,香氣清冽得刺破混沌,"現在我知道了,命書裡的字,該由我自己寫。"
她說著,拽起湯凜的手就往迷宮深處走。
湯凜的心火護盾在兩人身周凝成赤金光罩,替她擋開幾片帶著惡意的碎片。
他望著她發間晃動的銀簪,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她時,她也是這樣——跪在祠堂青磚上,脊背挺得像根未折的竹,眼裡燃著他從未見過的火。
"瑤瑤。"他輕聲喚她,在她轉頭時將封靈戒套上她的無名指,"這戒指認主,我輸了半縷心火進去。"他指尖拂過她手背上的淡金藤紋,"若遇到危險......"
"不會有危險。"李瑤打斷他,反手扣住他的手指,"因為我們要一起寫新的結局。"
話音剛落,兩人腳下的虛空突然塌陷。
李瑤被湯凜護著往下墜,卻在混亂中看見迷宮深處有團幽藍的光——那是命核碎片,正隨著時間亂流忽明忽暗。
更遠處,傳來類似鎖鏈崩斷的脆響,像某種禁錮終於鬆動。
湯凜的心火在識海燒得更旺了。
他望著李瑤被風吹得泛紅的眼尾,突然低頭在她耳畔說:"等進了迷宮,我教你心火燃魂術的第一層。"
李瑤轉頭看他,正撞進他眼底翻湧的赤金火焰。
那火不灼人,反而暖得她鼻尖發酸。
她知道,等他們再站穩時,因果迷宮裡的每一條路,都將通向他們親手寫下的,從未在命書裡出現過的——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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