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法器終於掠過最後一片雲時,李瑤的命核突然劇烈震動。
那震動從丹田升起,像有人在她體內敲了麵破鑼,震得她耳膜發疼。
湯凜回頭看她,她卻隻能搖頭——她不敢說,不敢承認這震動裡除了危險,還有一絲隱秘的期待——像是被鎖了三十年的鳥,終於聽見了開鎖的聲音。
無光之境的邊緣就在前方。
霧靄中,隱約能看見一座殘破的石門,門上刻著的古老符文泛著幽藍的光,像極了......黑袍人的眼睛。
李瑤的命核震顫從丹田竄至喉間,像是有團活火在經脈裡橫衝直撞。
她踉蹌半步,額間金紋突然泛起蜜色微光,連帶著眼尾都染了層暖暈——這是自她成為湯家替身以來,金紋第一次主動發亮。
"瑤瑤?"湯凜的掌心立刻覆上她後心,靈力如細流探入她體內,卻在觸及那團震顫時猛地頓住。
他眉峰緊擰,玄鐵劍在鞘中發出嗡鳴,"這震動......像在應和什麼。"
李瑤仰起臉,霧氣裡的石門突然變得清晰。
門楣上的幽藍符文正隨著她的心跳明滅,每閃一次,她識海深處就傳來細若遊絲的呼喚,像極了幼時在亂葬崗救影藤時,那株枯藤用靈識發出的哀鳴。
"它在等我。"她脫口而出,聲音輕得像歎息。
湯凜的手指在她腕間收緊,指腹蹭過她腕上未消的靈紋:"等?"
"就像影藤當年等我救它。"李瑤舔了舔發乾的唇,金紋的光映得她眼瞳發亮,"或許......是在等命輪的繼承者。"
湯凜喉結滾動,突然拽著她躍上石門殘階。
石磚在腳下發出細碎的裂紋,他反手抽出玄鐵劍護在二人身側:"要查就查個徹底。"他側頭看她,眉骨被霧氣洇得發濕,"但你若覺得不對,我立刻帶你走。"
李瑤望著他緊抿的唇線,忽然笑了:"湯少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
話未說完,腳下的霧氣突然退潮般翻湧。
等視線清明時,二人已站在一片廢墟中央——斷柱斜插地麵,青苔裹著鏽跡爬滿石紋,最中央的祭壇上,一塊青玉簡正懸浮著,表麵蛛網般的裂痕裡滲出幽藍微光,像極了命輪鏡裡的漩渦。
"那是......"李瑤剛要邁步,湯凜的劍已橫在她腰前。
"等等。"他盯著祭壇四周的地麵,玄鐵劍指向某處,"看那些刻痕。"
李瑤順著劍尖望去,這才發現青石板上密密麻麻刻著鎖魂咒——每道咒文都被利刃削去了首尾,像有人刻意破壞了封禁。
"心鑰。"她突然想起白硯生瀕死時的尖叫,"白硯生說他們要心鑰,或許......"
"或許就是你。"
沙啞的男聲從背後炸響。
李瑤渾身血液瞬間凝固,她轉身的動作快過湯凜的劍——黑袍人正站在方才的石門處,兜帽下的幽藍眼睛像兩團活火,"命輪的繼承者,天生的心鑰。"
湯凜的劍"唰"地出鞘,心火在劍刃上騰起金焰:"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黑袍人抬手,祭壇上的玉簡突然炸裂。
無數碎片如暴雨傾瀉,卻在李瑤頭頂半尺處懸停——每片玉屑都映出畫麵:紅牆金瓦的宮殿裡,她身著月白法衣,手捧命輪鏡站在高壇;黑袍人跪在階下,腰間玉牌刻著"護法"二字;還有血,漫過她的鞋襪,浸透命輪鏡的鏡麵......
"這是......"李瑤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前世的記憶像潮水般灌進來。
她看見自己在命契盟被尊為聖女,看見黑袍人替她擋下致命一擊,看見他在她眼前化為黑霧時說"等我尋到破局之法"......
"夠了!"湯凜低喝,周身靈力如風暴翻湧。
他指尖掐出燃魂訣,心口處騰起赤金火焰——那是他用命核點燃的"心火燃魂","瑤瑤,抓住我!"
李瑤被他拽進懷裡的瞬間,記憶碎片如玻璃般崩裂。
她聽見黑袍人冷笑:"你救得了她一時,救得了她七世輪回?
真正的試煉,才剛剛開始。"
黑霧裹著話音席卷而來,湯凜的火焰被撞得七零八落。
李瑤眼前一黑,最後觸感是湯凜抱她的手臂收緊,像要把她揉進骨血裡:"堅持住......"
再睜眼時,李瑤發現自己站在一片虛無中。
四周沒有霧氣,沒有祭壇,隻有灰蒙蒙的光漫無邊際。
她低頭,看見自己的手半透明得像片薄雲——這不是現實,是哪裡?
"瑤瑤。"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轉身,看見湯凜站在五步外,玄鐵劍還握在手裡,卻沒有半分敵意。
他的眉眼比平日柔和,連唇角都帶著點她從未見過的笑意:"過來。"
李瑤剛要邁步,腳下的地麵突然裂開。
裂縫裡湧出幽藍的光,像極了黑袍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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