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望著腳下迅速後退的青瓦飛簷,忽然想起昨夜鏡中世界崩塌前,湯凜攥著她手腕往回衝的模樣。
那時他玄色廣袖被陰風吹得獵獵作響,卻始終將她護在身側,像座會移動的冰山。
東側邊界比想象中更慘烈。
原本青翠的山巒像被撕開道猙獰的傷口,裂縫從崖頂直貫山腳,邊緣泛著幽藍的光,每道藍光閃過,空氣裡便多出股腐肉混著香灰的腥氣。
二十幾個玄霄閣弟子正守在裂縫前,為首的青衫長老見著湯凜,仿佛見了救星:"湯少!
這裂縫自卯時起就在擴張,我們用了封靈陣都壓不住......"
話音未落,裂縫深處突然傳來指甲刮擦岩石的刺耳聲響。
李瑤瞳孔驟縮——那聲音她在鏡中世界聽過,是幽冥界"影使"啃食生魂時的動靜。
"退開。"湯凜將玄鐵劍擲出,劍刃嗡鳴著懸在裂縫前,金色靈力如活物般從劍脊湧出,在半空織成張光網。
他轉身時衣袂翻飛,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所有弟子撤到三十丈外,留結界師布三重守心陣。"
李瑤沒動。
她盯著裂縫邊緣滲出的黑霧,指尖輕輕撫過腕間蔫軟的融靈藤。
藤蔓像是感應到主人的意圖,蔫黃的葉片突然泛起微光,幾縷新芽從莖稈裡鑽出來,繞著她手腕纏了兩圈,又"刷"地彈向裂縫。
"融靈藤,鎮。"她低喝一聲。
藤蔓瞬間暴漲十丈,翠綠色的枝椏如蛇群般竄向裂縫邊緣。
原本還在緩緩擴張的裂縫突然劇烈震顫,幽藍光暈裡浮出幾個半透明的影子——正是影使!
它們的指尖泛著黑芒,正按在裂縫最薄處,每按一次,裂縫就多裂開寸許。
"是影使在操控!"青衫長老的聲音帶了顫,"這東西專食生魂,普通法術傷不了......"
"不需要傷。"李瑤的靈力如潮水般湧出,淨心蓮在識海深處徹底綻放,淡青色的靈氣順著藤蔓注入影使體內。
影使的半透明軀體突然凝固,它們張著嘴發出尖嘯,卻怎麼也掙不脫藤蔓的束縛——融靈藤的靈植親和力,能直接擾亂幽冥生物的魂體結構。
湯凜的玄鐵劍此時已完全融入光網。
他閉目掐訣,額間滲出細汗,喉間溢出低吟:"心火燃魂,封。"金色靈力突然化作簇簇小火苗,順著光網爬向裂縫。
火苗觸到幽藍光暈的瞬間,裂縫擴張的速度肉眼可見地慢了下來。
"配合得不錯。"李瑤轉頭看他,嘴角勾起抹笑意。
湯凜沒接話。
他的掌心已被玄鐵劍的劍柄硌出紅痕,卻仍死死捏著法訣。
晨光落在他緊繃的下頜線上,將那抹蒼白的唇色襯得愈發明顯——他在強撐。
李瑤心裡一緊,正想分些靈力過去,變故陡生!
貼胸錦袋裡的輪回之鑰突然發燙,燙得她險些踉蹌。
錦袋"嗤"地裂開道小口,鑰匙的銀芒穿透布料,在半空凝出道虛影:那是個裹著黑紗的女人,麵容隱在陰影裡,聲音卻像碎冰撞在玉盤上:"你們以為能守住命輪?
等裂縫徹底打開,你們的世界將迎來新的主宰。"
話音未落,裂縫深處湧出股濃得化不開的黑暗氣息。
那氣息所過之處,融靈藤的葉片瞬間焦黑,湯凜的光網出現蛛網般的裂痕。
李瑤咬著牙扯斷藤蔓與自己的靈力連接,免得被反噬,卻見湯凜突然吐了口血,玄鐵劍"當啷"墜地。
"湯凜!"她撲過去扶住他,指尖觸到他後背時,掌心全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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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慌......"湯凜扯了扯嘴角,染血的唇卻怎麼也彎不起來,"隻是靈力反噬。"他的目光越過李瑤,落在重新開始快速擴張的裂縫上,"那東西的氣息......比之前更濃了。"
李瑤回頭。
裂縫邊緣的黑暗氣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像團翻湧的黑霧,隱隱能看出獠牙與利爪的輪廓。
她握緊錦袋裡的輪回之鑰,鑰匙表麵的裂痕在銀芒下泛著微光——三成的修複進度,不夠,遠遠不夠。
"走。"湯凜突然拽著她往後方退,"這裡守不住了。
先回湯家,我讓暗衛調三十個築基期修士來......"
"不。"李瑤按住他的手,將鑰匙塞進他掌心,"你帶鑰匙先走。
我用融靈藤拖延時間。"
湯凜的瞳孔驟縮:"李瑤,你瘋了?"
"我沒瘋。"她的指尖撫過他染血的唇角,笑容比平時更豔,"你忘了?
被冰山護著的玫瑰,最擅長的就是紮人。"
黑暗氣息的咆哮聲中,李瑤的融靈藤再次竄向裂縫。
這一次,藤蔓上凝著層淡青色的光——那是她用本命靈力催發的最後殺招。
湯凜握著鑰匙的手在抖,他望著她單薄的背影,突然明白為何她總說"未雨綢繆"。
原來早在半年前她摘融靈藤時,就已經在為今日做準備。
而裂縫邊緣的黑暗氣息,正裹著更濃烈的腥氣,緩緩漫向李瑤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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