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的指尖懸在新鎖鏈上方三寸處,月光穿過穹頂裂縫斜斜切進來,照得那些纏繞的命律文泛著冷白微光。
她能清晰感知到每根鏈條裡翻湧的能量——像被碾碎的星子,又混著縷縷暗紅的怨魂嘶吼。
"每道紋路都是不同的命律軌跡。"她輕聲道,眼尾因專注微微上挑,"我試過用靈植安撫表層,但更深的......"話音頓住,指甲無意識地掐進掌心,"是那些破解失敗的修仙者,他們的命印被揉進鎖裡當養料了。"
湯凜的手指在腰間九瓣寒梅玉佩上頓了頓,突然轉身從衣襟內袋摸出半枚玉符。
殘片邊緣還帶著焦痕,他指腹緩緩摩挲過裂痕,喉結滾動:"我父親臨終前塞給我的,說"若見輪回鎖,以血為引"。"
李瑤的瞳孔微微收縮——那裂痕的弧度,竟與鎖鏈上某道命律文嚴絲合縫。
玉符被湯凜按在鎖鏈上的瞬間,整片遺跡都震顫起來。
殘片滲出暗紅血珠,在鎖鏈表麵畫出銀色光網,像活過來的遊魚般鑽進紋路深處。"共鳴了。"李瑤呼吸一滯,袖中命返花突然抖落一串金蕊,"快,順著光網的方向!"
她指尖輕點命返花,淡金色的命律能量便順著花蕊凝成細線,精準紮進光網最亮的節點。
鎖鏈發出類似古鐘的嗡鳴,原本糾纏的紋路開始鬆動,幾縷黑霧從斷裂處飄出,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要開了!"赤玄的聲音帶著破音,他踉蹌著往前半步,卻又猛地頓住——
無形屏障轟然升起的刹那,李瑤隻覺胸口像被巨錘砸中,整個人向後飛去。
湯凜的玄色大氅在風中獵獵作響,他反手扣住她腰肢,破妄火在兩人身周炸成紅色光盾,硬是將衝擊力卸去七分。
"這不是普通的鎖!"赤玄跌坐在地,指尖深深摳進青石板,"是命外者設的"命運守衛"!
他們怕鎖被破,所以......"
他的話被鎖鏈的扭曲聲截斷。
原本細長的鎖鏈突然膨脹,骨節般的紋路凸起成尖刺,最前端的鎖頭裂開,露出猩紅豎瞳——那根本不是鎖,是頭由命律構成的巨獸!
它脖頸處還掛著未完全消散的鎖鏈,每顆鱗片都流轉著李瑤方才見過的命律文,連張開的血盆大口中,都懸著幾縷未被完全吞噬的魂魄。
"退!"李瑤咬碎舌尖,腥甜湧進喉嚨,命印在胸口灼得發燙。
她反手抽出短刃,冰魄蘭從袖口竄出,在兩人身前三尺凝成冰牆。
湯凜的破妄火卻比她更快,赤紅色火舌裹著雷音劈向巨獸眼睛,炸得那畜生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巨獸前爪拍地,地麵裂開蛛網般的縫隙,一道漆黑的命運風暴從它口中噴出。
那風暴不像普通靈氣,倒像是活的,所過之處,冰牆瞬間被腐蝕出窟窿,破妄火也被卷得歪歪扭扭。
李瑤的發絲被吸力扯得刺痛,她瞥見赤玄在後方結印,掌心浮起金色符文,光束穿透風暴打在巨獸腿上——卻隻讓它晃了晃,連鱗片都沒掀翻。
"它的命律流動......"李瑤盯著巨獸腹部,那裡的紋路比其他地方快了半拍,"和鎖芯的頻率不一樣!"她短刃上的靈光突然大盛,"湯凜,燒它左前爪!
赤玄,引開風暴!"
湯凜的破妄火精準裹住巨獸左前爪,燒得鱗片滋滋冒黑煙。
赤玄咬著牙甩出三張符紙,符火在風暴中炸出三個缺口。
李瑤趁機衝上前,短刃抵住巨獸咽喉處的命律節點——
就在刀刃即將刺破的瞬間,巨獸突然低頭,腥熱的風撲得她睜不開眼。
李瑤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混著巨獸胸腔裡更沉的轟鳴。
她眼角餘光瞥見,巨獸心臟位置的命律文,竟和湯凜腰間玉佩的寒梅花瓣,以完全相同的頻率收縮舒展。
"原來如此......"她輕聲呢喃,短刃在掌心轉了個花,"你藏得再深,也有破綻。"
李瑤的短刃在巨獸咽喉前一寸懸住,瞳孔因劇烈的靈力翻湧泛起金紋。
她能清晰感知到那畜生體內命律的流動——看似狂暴無序,實則每道紋路都被一根看不見的絲線牽著,像提線木偶般精準地躲避著致命攻擊。
"普通攻擊傷不了它。"她咬著牙後退半步,靴底在青石板上擦出刺響。
冰魄蘭在身側凝成冰晶護盾,卻在觸到巨獸吐息的瞬間碎成齏粉。
風卷著腥氣灌進鼻腔,她忽然想起方才巨獸心臟處與湯凜玉佩同頻的命律——那不是巧合,是命外者刻意留下的錨點。
"湯凜!"她反手攥住他手腕,掌心的溫度透過玄鐵護腕傳來,"它的命律被外來力量操控,靈植能攪亂這種牽引!"
湯凜的破妄火正灼燒著巨獸右爪,聞言眉峰微挑,眼底卻迅速漫開信任:"要什麼?"
"因果藤。"李瑤指尖按在喉間,命印灼得皮膚發紅。
她能感覺到靈植空間裡那株沉睡的藤蔓在共鳴——因果藤最擅糾纏因果線,正是破解命律操控的利器。"它需要我的血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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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她已咬破指尖,血珠墜地的刹那,地麵騰起青金色光霧。
藤蔓從霧中破出,枝椏上的菱形葉片泛著寒芒,瞬間纏住巨獸前爪。
巨獸發出悶吼,左爪拍向因果藤,卻被另一條藤條纏住手腕,像被無形的手拽著往反方向掰去。
"對,逆著它的命律流!"李瑤眼睛發亮,靈力如潮水般灌入因果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