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望著他扭曲的臉,指尖輕輕按在丹田處發燙的命律殘片上。
殘片的震顫頻率與命淵之門的嗡鳴漸漸重合,像兩根琴弦被同一股力撥動。
她能清晰感知到門內翻湧的霧氣裡藏著某種龐大的、沉睡的力量,此刻正隨著她的引導緩緩蘇醒。"在乎不在乎,試試便知。"她的聲音甜得發膩,卻帶著冰碴子似的冷,"你說影判死的時候,有沒有求過命尊?"
幽判的右眼驟然收縮成針尖。
影判是他師弟,三天前在司命堂外被人割了喉,臨死前用血寫了個"尊"字——這是他們三人之間的禁忌。
他下意識要退,卻撞在靈網上,藤蔓立刻收緊,在他灰袍上勒出深深的褶皺。"你...你怎麼知道?"
"他最後說,"命尊要的是完整的命印"。"李瑤歪頭,命律殘片在體內發出清越的鳴響,"所以你們才追殺我,對嗎?
因為我體內的殘片,和門裡那塊,是命律的兩半?"
幽判突然暴喝,掌心的青銅令牌迸發出刺目紅光。
那是司命堂執法的最後手段——燃燒神魂召喚命律之靈。
可紅光剛竄起三寸,便被靈網上的淡青汁液澆滅。
命織草的藤蔓順著他的袖口鑽進去,在他腕間纏成小蛇的形狀,蛇頭正抵著他跳動的脈門。"你...你這靈植..."他的聲音開始發顫,額角滲出黑血,那是神魂被靈植侵蝕的征兆。
"我的靈植?"李瑤輕笑,命律殘片的震顫突然變得急促,像在催促她動手。
她能感覺到命淵之門的吸力變強了,風裡的冰碴子刮得她耳垂生疼,"是它選了我。
就像命律殘片選了我,命淵之門...也在等我。"
她的指尖在虛空劃出一道命律紋路,那是方才從門扉符文裡偷學的軌跡。
幽判的命線瞬間在她識海顯形——灰黑的線團裡纏著無數細小的紅線,像被蟲子蛀空的朽木。"原來你早被命尊種下了蠱。"她挑眉,"怪不得這麼忠心。"
幽判的瞳孔劇烈收縮,終於露出恐懼的神情:"你不能動我!
命尊會——"
"會怎樣?"李瑤的指尖按在他命線最脆弱的節點,"替你報仇?"
命律之力如驚雷炸響。
幽判的身體突然佝僂成蝦米,口中噴出黑血,每一滴都在地麵腐蝕出焦黑的洞。
他的命線在李瑤識海裡寸寸斷裂,灰黑的線屑被命淵之門的霧氣卷走,連慘叫聲都被風聲撕成碎片。
就在這時,命淵之門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門扉上的符文開始倒流,原本吞噬靈氣的漩渦變成了噴吐力量的源泉。
李瑤被餘波震得撞在石牆上,額間命印灼燒般疼痛,眼前金星直冒。
她勉強抬頭,正看見幽判的身體被無形的手攥住,連帶著斷裂的命線一同被吸向門內。
他的灰袍被扯成碎片,枯瘦的身體在半空扭曲成詭異的弧度,最後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嚎,徹底消失在黑霧裡。
石陣的靈氣突然變得稀薄。
李瑤扶著牆站起,指尖深深掐進掌心——痛覺能讓她保持清醒。
她望著仍在震動的命淵之門,門內的霧氣翻湧得更厲害了,偶爾能瞥見黑影掠過,像極了某種蟄伏的巨獸在舒展身體。
"命淵...究竟藏著什麼?"她喃喃自語,喉間泛起腥甜。
方才引導命淵之力時,她分明感覺到那力量裡混著一絲熟悉的氣息,像極了母親臨終前抱她時的溫度,又帶著某種讓她血液沸騰的壓迫感。
命律殘片在丹田處突然靜止。
李瑤低頭,看見殘片表麵浮現出與門扉相同的符文,正緩緩轉動。
她伸手觸碰門扉,指尖剛碰到黑霧,便被一股溫暖的力量包裹,像有人在輕輕拉她的手。
退路?
她忽然笑了。
從被湯家選為替身的那天起,從發現摯愛背叛的那天起,她就沒有退路了。
現在不過是把路走得更絕些罷了。
命淵之門的霧氣突然凝成一隻半透明的手,輕輕覆在她手背上。
李瑤深吸一口氣,望著門內翻湧的黑霧,邁出了腳。
眼前驟然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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