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命主?”
囚籠內的低語像一根細針紮進李瑤的耳膜。
她望著那道逐漸清晰的身影——古舊法袍上的暗紋與她幼時藏在枕頭下的半塊玉牌紋路完全重合,記憶裡母親臨終前攥著她的手說“去找命淵”的畫麵突然翻湧上來。
“我是李瑤。”她喉嚨發緊,指尖仍壓在發燙的命線上,“我來終結這一切。”
湯凜的指尖在她手背輕輕摩挲,像是在數她的脈搏。
他的玉簫青光又暗了幾分,卻始終將兩人護在中央。
李瑤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透過交握的手傳來,像一根拴在懸崖邊的繩索。
命織草的藤蔓突然在她腕間打了個結,是催促的信號。
她深吸一口氣,從衣襟裡摸出那枚命印殘片——自從在湯家祠堂覺醒靈植親和力後,這東西就總在她心口發燙,此刻竟發出與命祖氣息同頻的震顫。
當殘片觸到囚籠核心的刹那,整座牢籠突然劇烈震動,幽藍命線如被踩了尾巴的蛇,瘋狂抽打著她的手背,血珠順著殘片邊緣滲進命線縫隙。
“痛嗎?”湯凜的聲音發啞,另一隻手覆上她滲血的手背,卻被命線灼得瞬間縮了回去。
他咬牙扯下腰間玉佩,用玉棱劃破自己掌心,將鮮血滴在李瑤手背的傷口上,“我陪你疼。”
溫熱的血混著兩人的痛意湧進命線,那些瘋狂扭動的線突然靜止了。
“若要真正打破命律囚籠——”
沙啞的男聲從四麵八方湧來。
李瑤抬頭,看見陸昭的身影正從命線中浮現,他的法袍不再是從前的玄色,而是被命線勒出無數道血痕,“必須有人承擔代價。”他的目光掃過李瑤掌心的殘片,掃過湯凜染血的玉佩,最後落在她眼底,“你願意成為新的命祖,永遠鎮守命律源頭嗎?”
李瑤的呼吸頓住。
她想起湯家祠堂裡被家法壓製的丫鬟,想起陸昭從前看她時眼底的憐憫,想起母親失蹤前說“彆困在彆人的規則裡”的眼神。
命織草的香氣突然變得辛辣,藤蔓在她掌心絞出更深的血痕——是靈植在替她反駁。
“不。”她開口時聲音很輕,卻像一把淬了冰的劍,“我不做囚徒,也不做統治者。”她望著命祖逐漸清晰的眉眼——那分明是母親玉牌上刻著的“守律”二字的筆畫,“我要讓命律自由。”
湯凜的玉簫突然發出清越的鳴響。
他沒有問“然後呢”,隻是將染血的手掌與她交疊,指腹重重碾過她掌心的傷口:“我跟著你。”
李瑤閉了閉眼。
丹田處的命印殘片突然如火焰灼燒,她能感覺到那股力量順著經脈湧入手心,與命織草的靈植之力、湯凜的血、甚至命祖殘魂的氣息纏成一股。
她猛一咬牙,將全部力量注入命線——
命淵深處響起驚天巨響。
原本纏繞的命線像被扯斷的琴弦,一根根迸裂成細碎的光塵。
李瑤看見陸昭的身影正在變淡,他望著她的眼神裡有欣慰,有釋然,還有幾分她讀不懂的悲愴:“願你……不負此生。”
湯凜突然將她拽進懷裡。
玉簫的青光在兩人周圍凝成實質,卻擋不住命線崩裂的氣浪。
李瑤的後背撞在他心口,聽見他急促的心跳聲混著命淵崩塌的轟鳴,像戰鼓在催命。
她抬頭,看見囚籠中心的命祖身影終於徹底清晰——那是個與她有七分相似的女子,正朝她露出溫柔的笑,與記憶裡母親的輪廓完美重疊。
“媽……”她啞聲喚道。
女子的手剛要觸碰她的臉,就隨著最後一根命線的斷裂消散成光塵。
整個空間開始扭曲。
李瑤聽見頭頂傳來命淵穹頂碎裂的聲音,看見遠處的命線如蛛網般裂開,裂縫裡漏出刺目的白光。
湯凜的玉簫突然發出刺耳鳴叫,青光瘋狂收縮,將兩人護成最微小的一點。
“抓緊我。”他的聲音裹著血沫,“不管發生什麼……”
李瑤將臉埋進他頸窩。
她能感覺到他的血浸透自己的衣襟,能聞到命織草最後一縷香氣混著蜜棗的甜,能聽見命淵深處的爆炸衝擊波正以摧枯拉朽之勢席卷而來——
下一刻,黑暗將兩人徹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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