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能聽見時空撕裂的輕響,像綢緞被溫柔裁開,露出下方真實的世界——湯家命塔的廢墟、修仙界的靈脈山巔、小修士所在的市集街道,通通在光中顯影。
"去。"她輕聲說,命核突然化作一道流光,穿透層層虛空。
現實世界的風最先有了動靜。
湯家密室裡,湯凜正攥著尋魂玉的手猛地一抖。
那枚本該冰涼的玉突然發燙,像被投入火中的冰,表麵凝起細密的水珠。
他呼吸一滯,玄色廣袖下的指節瞬間繃直——這是李瑤神魂複蘇的征兆。
"少夫人..."他低喚,聲音啞得像生鏽的劍。
尋魂玉的熱度順著掌心竄上心口,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命塔崩塌時,李瑤為他擋下最後一擊的模樣。
她的白衣染血,卻還笑著說"湯凜,彆追",然後整個人化作星屑消散在他指尖。
此刻這熱度,比那時她渡給他的靈力更灼,更鮮活。
密室穹頂的命燈突然全部亮起。
那些本該因命律紊亂熄滅的燈盞,此刻泛著暖黃的光,照得湯凜眼尾的紅痕更明顯。
他猛地站起身,腰間玉佩相撞發出脆響,玄袍下擺掃過地上的命印碎片——那是他跪了三天三夜撿回來的,每一片都刻著李瑤的名字。
"她回來了。"他對著虛空說,聲音裡帶著連自己都驚覺的顫抖。
轉身時袖中掉出半塊桂花糖,是李瑤上次偷偷塞給他的,糖紙都被他攥得發皺。
他彎腰拾起,糖塊的甜香混著命燈的暖光,在鼻尖炸開。
與此同時,修仙界萬籟俱寂的靈脈突然"嗡"地震顫。
蒼梧山巔,正急得直跳腳的小修士突然被靈力浪掀翻。
他趴在地上抬頭,就見原本乾涸的靈泉"嘩啦啦"湧出清泉,水麵浮著片命律碎片——和三天前他哭嚎時看到的那片暗碎片一模一樣。"是少夫人!"他尖叫著蹦起來,糖葫蘆從手中掉在地上,卻顧不上撿,拔腿就往山下跑,"靈植師回來了!
靈脈活了!"
湯家命塔廢墟上,李瑤的雙腳終於觸到實地。
她低頭,看見自己的繡鞋正踩在半塊鎏金命柱上,柱身還留著她三天前被轟飛時的血痕。
風卷著碎瓦掠過她鬢角,她卻聞到了命織草的甜香——那些藤蔓正從廢墟縫隙裡鑽出來,像久彆重逢的老友,輕輕纏住她的手腕。
"歡迎回來。"蒼老的聲音在識海響起,這次帶著笑意。
李瑤抬頭,就見原本漆黑的天空裂開道縫隙,一抹青金光芒從中傾瀉而下,在她頭頂凝成命光。
那光不像從前的命塔光柱那樣壓迫,反而像春天的晨霧,溫柔地裹住每一片廢墟,每一株命織草,每一個正在往這裡跑的湯家丫鬟。
"少夫人!"
"李姑娘!"
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呼喊。
李瑤望著跑近的人群,看見丫鬟們臉上還掛著淚,卻笑得比命光還亮;看見湯凜的玄袍在風裡翻卷,他跑得太快,發冠都歪了,可眼底的光比任何時候都亮。
她摸向心口,那裡的命核正隨著湯凜的腳步聲輕顫。
像回應,像期待,像終於找到歸處的心跳。
風卷著甜香掠過廢墟,李瑤望著天空中漸盛的命光,輕聲說:"這一次,命運...該由我們自己寫了。"
話音未落,心口的命核突然發出清越的鳴響。
那聲音像玉笛,像春泉,像所有被命運束縛過的人終於鬆了枷鎖的歎息。
湯凜的身影已近在咫尺,他的手懸在她臉側,不敢碰,又舍不得收,眼尾的紅痕裡泛著水光:"你..."
"我在。"李瑤握住他的手,將他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看,命核在跳。"
湯凜的指尖觸到那細微卻堅定的震顫,突然低笑出聲。
他的笑混著哽咽,震得兩人交握的手都在抖:"跳得真響。"
天空中的命光徹底鋪展,像給世界織了層溫柔的錦。
而李瑤心口的命核,正隨著這光的節奏,一下,又一下,跳得更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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