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處天辰帝國南疆一帶的永寧鎮有流寇作亂,擾亂治安,欺壓百姓,帝國多次派出靈者前往圍剿,卻屢屢無功而返,損失極大。臨時發布宗門任務:清剿山賊,回殿複命。”
"南疆永寧鎮。"白宸看了看他,屈指輕叩玉簡,淡金流光隨他的動作遊走,所經之處,玉簡順著紋路寸寸裂開。
清剿流寇,這樣的宗門任務為何會直接送達至少主及真傳弟子手中?
溫如玉微微頷首,仿佛明白他的意思,解釋道,"據說三個時辰前,第七支圍剿的隊伍魂燈全滅。殿主察覺有異,讓我們回程時順道清理掉。"
白宸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倚著雕花柵欄,手中隨意地把玩一柄玄鐵匕首,刀刃折射的光斑在江子徹眉心躍動。
“不去?”江子徹眉梢微挑。
“當然去。”白宸笑了笑。
這人怕不是察覺到什麼,想讓他出手吧。
送上門的人情,他收下便是。
長廊外傳來靈鶴的清唳聲,聲徹雲霄,驚起滿庭落花,紛紛揚揚,如雪似霰,飄散於晨輝之中。
溫如玉和江子徹兩人分頭彆過姬千越和兮玖玖,當即便與白宸會合,動身朝著皇城之外而去。
饒是三人輕車簡從,也才堪堪在夕陽西下,城門即將關閉之前走出皇城。
暮色中的皇城正門緩緩閉合,青銅饕餮門環咬碎最後一縷殘陽。
出了皇城,卻全然呈現出另外一副景象。
老人襤褸的衣角掃過青石板,枯瘦手指扒住進出馬車上的鎏金車轅,又被閃爍的震開,倒地喋血,渾身顫栗。
城門守衛口中罵罵咧咧,用鐵鉤從城內的流民堆裡拖出個奄奄一息的孩童——那孩子懷裡還抱著半塊發黴的粟米餅。
南行官道上,腐草氣息混著血腥味縈繞不去,兩側的垂絲海棠開得正豔,花瓣卻簌簌落進染血的溝渠。
江子徹已經數不清第幾次強行按捺住想要出手的衝動,看著一位聲稱赤霄宗弟子的靈者將老農踩進泥潭,取笑他懷中護著的半袋靈穀。
白宸靜靜地望著三丈外幾個赤袍靈者鞭打乞兒取樂,俊雅而精致的麵龐映在乞兒充斥哀求的瞳孔上,與路邊的慘象重疊成扭曲的鏡像。
他自黑暗深處走來,對這些凡間與靈者交界處的苦難,早就習以為常。以至於一路走來的經曆使江子徹怒意難消,溫如玉也肉眼可見的神情低落,卻無法讓他為之產生絲毫情緒波動。
在成為靈者之前,他隻會比這些人更不好過。
能憑著一把刀活到今天的鬼刀,本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若非宗門任務,他才不可能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天下蒼生,大義凜然地插手到所謂山賊流寇魚肉百姓之中。
三日後。
暮色如墨,悄然浸染蒼梧縣城的每一寸角落。刺鼻而濃烈的腐臭氣息先於景象侵入鼻腔裡。
城門處,三個赤袍靈者正用縛靈索拖拽著數十凡人,最前方的老者胸口赫然插著測靈杵——這是處置凡人偽裝靈者牟利的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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