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下午兩點整,晟煊公司的大型會議室裡座無虛席。
長條會議桌的一端,蘇然穿著一身筆挺的深色西裝坐在主位。
旁邊的投影儀正亮著,屏幕上顯示著“關於劉思明先生意外事件說明會”的標題。
會議室四角各架了一台攝像機,紅色錄製燈閃個不停,直播信號正同步傳到公司官網和本地幾家主流媒體平台。
記者們早已按捺不住。
坐在第一排的男記者率先站起來,手裡的話筒幾乎要遞到蘇然麵前:“蘇經理,請問劉思明先生生前是不是你的直接下屬?”
“是的,劉思明先生是我們貿易二部的員工。”蘇然微微點頭,語氣帶著恰當的惋惜。
“對於他的意外離世,我和部門所有同事都非常惋惜!他住院當天,公司行政部就派了人去醫院探望,墊付了五萬元的急救費用;後續的喪葬補助、社保清算都會按照公司最高標準執行,不會讓家屬多跑一趟。”
“你少來這套!”後排的劉思明妻子就猛地站起來。
“你們這就是做賊心虛!我老公要是沒在你們公司受氣,怎麼會突然出事?現在拿這點錢出來,是想堵我們的嘴,讓我們彆追究了是吧?我告訴你,沒門!今天你們必須給我一個說法,還要賠償我們精神損失費、養老費,不然我就天天來公司鬨!”
她一邊喊,一邊往台前衝,被旁邊兩個保安攔住後,索性蹲在地上哭起來,嘴裡還不停念叨著“我家老劉命苦”“公司欺負人”。
現場瞬間亂了,記者們紛紛湧過去拍照。
蘇然沒有急著說話,等劉思明妻子的哭聲稍微小了些,才拿起話筒。
“這位女士,我非常理解你現在的心情!換作任何一個人,失去親人都會難過。但‘做賊心虛’這個說法,我不能接受。如果公司真的有責任,我們不會等到今天開這個說明會,更不會主動墊付醫藥費、對接喪葬事宜。恰恰相反,這些舉動,是我們晟煊作為企業的基本責任,也是對員工的人文關懷。”
他抬手示意助理,身後的大屏幕立刻切換畫麵,出現兩張清晰的照片。
一張是劉思明近一個月的打卡記錄。
另一張是120急救中心的電子出警記錄,上麵清楚寫著“報警時間:951”“地址:xx小區3棟2單元501”“主訴:突發昏迷”。
“大家可以看清楚,”蘇然指著屏幕,“劉思明先生昏迷的第一現場是在自家客廳,不是公司,也不是上班途中。他的家距離公司隻有三公裡,開車二十分鐘就能到,平時他都是十點半左右到崗,說明他至少十點才會從家裡出發。而120接到報警的時間是九點五十一分,這個時間點,他根本還沒出門!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他的意外和上班無關嗎?”
現場安靜了幾秒,一個戴黑框眼鏡的女記者推了推眼鏡:“蘇經理,我想追問一下,會不會是公司平時給員工的工作壓力太大,導致劉思明先生在上班前就情緒崩潰,最終引發了意外?現在很多企業都會給員工布置超額任務,尤其是像晟煊這樣的大公司,會不會存在類似情況?”
“這個問題問得很關鍵。”蘇然轉頭看向站在會議室門邊的孫旭,“老孫,把準備好的監控視頻放一下,讓大家親眼看看。”
孫旭立刻上前,將u盤插進投影儀,屏幕上開始播放一段快放的監控錄像!
畫麵裡是貿易二部的辦公區,劉思明每天的行動軌跡清晰可見。
十點半走進辦公室,放下公文包,打開電腦後第一件事就是點開股票軟件,然後就一直盯著屏幕,偶爾拿起手機打個電話,或者起身去走廊抽煙。
部門開工作會議時,他要麼坐在角落玩手機,要麼借口去廁所避開。
有同事路過他工位時,他也隻是抬頭打個招呼,從沒有討論過工作內容。
“我們公司除了廁所、更衣室和員工休息室,所有公共區域和辦公區都裝有監控,這段視頻是從上個月劉思明調崗開始,每天剪輯出來的片段,沒有經過任何修改。”
孫旭指著畫麵裡偶爾閃過的電腦屏幕,“幾乎全是股票行情頁麵,沒有打開過任何工作文檔,也沒有登錄過內部公司的業務係統。”
蘇然接過話茬:“大家可以想想,一份每天隻需要在辦公室待五個小時,不用處理任何業務、不用參加工作會議,甚至可以自由看股票的工作,能給人帶來多大的壓力?如果這樣的工作都能把人‘逼死’,那我們公司幾百個個員工,豈不是早就出問題了?”
他目光掃過在場的記者,“如果有媒體朋友對視頻的真實性有疑問,我們可以提供原始錄像文件,你們可以找任何專業的技術鑒定機構去核實,我們絕不隱瞞任何細節。”
“蘇經理,我還有個疑問。”一個戴鴨舌帽的報社記者舉手,“晟煊是行業內的龍頭企業,一直以管理嚴格著稱,為什麼會允許劉思明先生這樣‘摸魚’的員工存在?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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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然拿起桌前的一份員工檔案,翻開其中一頁展示給記者:“大家可以看,劉思明先生入公司至今已經快三十年了。他距離法定退休年齡,準確地說是十個月十四天。
對於這樣一位為公司奉獻了大半輩子的老員工,我們難道還要用‘打卡考勤’‘業績考核’來嚴格要求他嗎?給他安排一個清閒的崗位,讓他安安穩穩地度過最後一段工作時光,這不是‘特殊隱情’,而是一個有溫度的企業,對老員工應有的尊重。”
他一邊說,一邊讓助理把一疊打印好的紙張分發給記者:“這些是我們貿易二部內部工作群的聊天記錄,從上個月一號到昨天,每天的記錄都在這裡。按照公司規定,內部工作群的內容是不對外公開的,但今天為了澄清事實,我特意申請了公開權限。
大家可以翻一翻,裡麵沒有任何一條劉思明的消息,我本人也從來沒有在群裡給他布置過任何工作任務;如果大家還不放心,也可以去查他的公司oa賬號和工作郵箱,裡麵絕對沒有我們部門發送的任何一條工作指令!沒有工作任務,何來‘工作壓力大’之說?”
記者們低頭翻看著聊天記錄,偶爾互相交流幾句,之前緊繃的氣氛明顯緩和了不少。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譚宗明陪著一位頭發花白、穿白大褂的老者走進來,老者胸前彆著“市第一人民醫院心內科”的胸牌。
“各位記者朋友,打擾一下。”譚宗明走到蘇然身邊,笑著打了個招呼,“為了讓大家更全麵地了解情況,我特意請來了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心內科張教授!
他是劉思明先生住院期間的主治醫生,也是本市心臟疾病領域的權威專家,他可以從醫學角度,給大家解釋一下劉思明先生的死因。”
張教授走到台前,接過話筒:“根據劉思明先生的病曆、心電圖報告和死亡證明,他生前患有嚴重的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臟病,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冠心病,冠狀動脈狹窄程度達到了75,屬於極高危人群。從他入院時的檢查結果來看,他的心肌酶指標嚴重超標,他的直接死因是‘急性心肌梗死導致心臟驟停’,通俗來說,就是受到了強烈的外在刺激,超出了心臟的承受能力,才引發了意外。”
“謝謝張教授。”蘇然接過話筒,屏幕上同步切換出一張股市行情圖,紅色的“跌停”字樣格外顯眼。
“正如張教授所說,劉思明先生的心臟無法承受強烈刺激。他有二十多年的炒股經驗,幾乎把所有積蓄都投進了股市,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股市行情。
大家可以看這張圖——劉思明先生昏迷當天,他持有的三隻重倉股全部跌停,其中一隻還是他上個月剛加倉的。股市開盤時間是九點二十五分,120接到報警是九點五十一分,這中間的二十六分鐘,正是股市大跌最厲害的時候。我們有理由推斷,他是因為看到股票大幅虧損,情緒突然激動,才引發了心肌梗死。”
說到這裡,蘇然的語氣軟了下來,目光轉向仍在低聲啜泣的劉思明妻子:“劉思明先生的離世,是我們所有人都不願意看到的悲劇。公司會儘最大努力,協助家屬處理後續事宜,也會按照規定給予撫恤。但我們必須澄清,他的意外與公司工作沒有任何關係,希望大家不要被不實信息誤導,也希望家屬能理性看待,不要讓逝者在天之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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