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樞血契……討一個血債血償!”
趙逆仙的聲音並不高亢,甚至因為虛弱而帶著沙啞的顫抖,但每一個字都如同裹挾著萬載寒冰的驚雷,狠狠劈在戰乾坤的心湖之上!那雙燃燒著星辰餘燼的眼眸,此刻銳利得刺穿靈魂,裡麵沒有半分玩笑,隻有一種孤注一擲、向死而生的決絕!
斷脈者!星樞!被斬斷仙途、挖去仙骨、抽離道種!卻依舊不肯低頭,妄圖以凡俗之軀再續斷脈,向仙神討公道的……瘋子!
而她,趙逆仙,便是其中一員!
她救他,並非憐憫,而是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種連星樞斷脈者都未曾擁有的可能?一種以凡骨之軀點燃薪火,甚至吞噬神罰的……禁忌可能?
戰乾坤的心臟在胸腔內瘋狂擂動,如同被無形的巨錘轟擊!血液在血管裡奔湧,帶著天樞骨點內那股新生的、狂暴駁雜力量的灼熱感!他死死盯著趙逆仙手中那塊非金非木的黑色令牌,那道將星辰一分為二的淩厲斷痕,此刻仿佛活了過來,帶著斬斷宿命的慘烈意誌,狠狠刺入他的瞳孔!
血債血償!
黑石村祭祀台上,那焚魂煉魄的血光符文!
仙使“銀闕”那凍結時空、抹平萬物的仙元巨掌!
村民眼中那遷怒、怨恨、如同看待災星的眼神!
還有懷中這少女,左臂上那猙獰可怖、差點奪去她性命的神罰傷口!
一幕幕畫麵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的記憶深處!恨意如同沉寂的火山,轟然噴發!燒儘了他眼中最後一絲茫然和恐懼!
憑什麼?!憑什麼生來凡骨便是祭品?憑什麼仙神可以隨意擺布凡人生死?憑什麼像趙逆仙這樣的人,要被斬斷仙途,隻能在深淵中掙紮?
討一個公道!
討一個血債血償!
“有何不敢——!”戰乾坤猛地抬頭,布滿血汙的臉上,那雙赤紅的眼眸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如同淬火精鋼般的銳利光芒!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開山斷嶽般的決絕!“用這身賤骨,換一個踏碎仙命的機會!值了!”
趙逆仙眼中那銳利的審視瞬間化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灼熱的認同!她不再多言,左手艱難地抬起,指尖在左臂那猙獰的傷口邊緣用力一劃!
嗤!
一道新的傷口綻開,暗紅色的、帶著神罰侵蝕氣息的血液瞬間湧出!那血液的顏色詭異,仿佛蘊含著無儘的痛苦和詛咒。
她將湧血的指尖,毫不猶豫地按在了手中那塊“星樞”令牌的星辰斷痕之上!
嗡!
令牌猛地一震!那道淩厲的星辰斷痕瞬間亮起!不再是內斂的沉重光澤,而是爆發出一種刺目的、如同星辰崩滅刹那的慘烈血光!血光之中,仿佛有無數的意誌在呐喊,在咆哮,充滿了不甘、怨恨與向死而生的瘋狂戰意!
“以吾斷脈之血為引!”趙逆仙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古老而肅穆的韻律,每一個音節都仿佛在燃燒她的生命,“喚星樞之靈!證此血契!”
血光順著星辰斷痕流淌,瞬間將整個令牌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紅!一股蒼茫、浩大、卻又充滿了悲愴與抗爭的意誌,從令牌中轟然爆發,瞬間籠罩了整個小小的淺灘!
戰乾坤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片無邊無際的血色戰場!耳邊是金戈鐵馬的廝殺,是仙法神通的轟鳴,是無數不甘隕落的英魂在怒吼!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悸動與共鳴,讓他全身的血液都為之沸騰!
“戰乾坤!”趙逆仙的目光如同燃燒的星辰,死死鎖定他,“伸出你的手!以你燃魂之骨,凡血為墨!印於此痕!”
戰乾坤沒有絲毫猶豫!他猛地抬起那條焦黑、傷口深處暗金與銀芒交織閃爍的右臂!不顧那鑽心的劇痛,五指張開,狠狠按向那令牌上散發著刺目血光的星辰斷痕!
指尖觸碰到令牌的瞬間!
轟——!!!
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怖力量,如同決堤的星河,順著他的手臂,狠狠衝入他的身體!那不是溫和的能量灌注,而是最原始、最蠻橫的意誌洪流!是無數斷脈者隕落前的不屈呐喊!是星樞組織對抗仙神萬載積累的慘烈戰意!
“呃啊啊啊——!”
戰乾坤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整個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猛地向後弓起!全身的骨骼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剛剛修複的雙臂傷口瞬間崩裂,鮮血混合著暗金色的火星狂飆而出!天樞骨點內那股新生的力量核心,如同被投入了萬載玄冰與九幽烈焰之中,瘋狂地扭曲、膨脹、衝突!
劇痛!超越了他之前經曆的所有痛苦總和!仿佛有億萬根燒紅的鋼針在體內每一個細胞中瘋狂攢刺!又有無數冰冷的毒蛇在啃噬他的骨髓!靈魂在這股狂暴意誌的衝擊下劇烈顫抖,仿佛隨時會被撕成碎片!
他的意識瞬間被這股來自星樞令牌的意誌洪流淹沒!眼前不再是冰冷的淵河淺灘,而是無數破碎的、血腥的畫麵:
浩瀚的星空中,一隻覆蓋著無儘清冷仙光的巨掌落下,仙宮崩塌,星辰黯淡,無數身影如同螻蟻般化為飛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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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地牢裡,冰冷的刑具刺入脊椎,仙骨被強行抽出,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絕望的嘶吼響徹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