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霧起淮南
淮南西路的官道上,牛車碾過青石板的吱呀聲被濃霧吞噬。蕭承煜掀開馬車窗簾,隻見三丈外的槐樹隻剩模糊黑影,偶爾傳來夜梟啼叫,驚起寒鴉撲棱翅膀的聲響。
“還有二十裡便是幽冥穀。”沈清雪握著半卷殘圖,圖上用朱砂畫著扭曲的黑色蓮花,“江湖傳言,穀中終年迷霧不散,進去的人十有九死。”
車轅上的丐幫弟子“飛腿”陳三突然勒住韁繩,指著前方:“蕭捕頭,前麵有商隊殘骸!”
路邊倒著三輛斷軸的貨車,貨物散落一地,皆是綢緞瓷器,卻無人看管。蕭承煜跳下馬車,蹲身查看車轅上的抓痕——五道深可見骨的爪印,邊緣帶著焦黑痕跡,像是被某種劇毒侵蝕。
“是幽冥教的‘鬼爪功’。”沈清雪的玉笛輕點地麵,忽然瞥見不遠處的斷牆上畫著黑色蓮花,花瓣中央有隻展翅的烏鴉,正是江湖談之色變的幽冥教標記。
三年前,六扇門曾接到過十三起商隊失蹤案,所有線索都指向幽冥穀,但派進去的捕快無一生還。蕭承煜摸著腰間的鎏金捕牌,想起卷宗裡那句批注:“幽冥穀內,日月不照,生人勿近。”
二、穀底詭霧
正午時分,眾人在穀口停下。巨大的花崗岩山門傾斜著插入雲霧,門額上“幽冥”二字已風化剝落,露出斑駁的血色底漆。沈清雪剛要踏入門內,腳下的碎石突然發出脆響,驚起一陣紫光——是穀中特有的“幽冥磷火”,在霧中明明滅滅,形如鬼火。
“跟緊我,彆碰霧水。”蕭承煜抽出橫刀,刀刃上的雲紋泛起微光。他曾聽父親說過,幽冥穀的霧含著劇毒,唯有內力深厚者才能勉強抵禦。
穀道兩側怪石林立,有的形如骷髏,有的狀若斷手,在霧中影影綽綽。行至彎道處,陳三突然慘叫一聲,右腿被藤蔓纏住,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黑。沈清雪眼疾手快,玉笛斬斷藤蔓,卻見斷口處滲出紫血,散發出腐屍氣息。
“是‘屍藤’,穀中特產。”她取出峨眉派的解毒丸塞進陳三口中,“傳聞幽冥教用活人喂養這些毒物。”
話音未落,霧中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十八道黑影從岩石後轉出,身著褪色的青衫,麵上纏著滲血的布條,唯有雙眼泛著綠光——正是幽冥教的“鬼麵修羅”,專司穀中暗殺。
三、鬼麵修羅
“交出蓮花玉佩!”為首的修羅揚起手中鐵鏈,鏈尾綁著三枚骷髏頭,碰撞時發出咯咯聲響。
蕭承煜橫刀護在沈清雪身前,刀刃與鐵鏈相交,火星四濺。他發現這些修羅的招式詭異,專攻人體死穴,且每受一擊,傷口處便會溢出黑血,仿佛不知疼痛。
“他們被下了‘屍毒咒’,心臟早已腐爛!”沈清雪甩出柳葉飛刀,釘住一名修羅的眉心,卻見其仍踉蹌著撲來,“刺咽喉或心口!”
混戰中,蕭承煜忽然注意到修羅們的衣襟內側繡著半朵黑色蓮花,與穀口標記相同。他猛地想起,在蓮花派總壇密室的壁畫上,曾見過類似的圖騰,難道幽冥教與蓮花派竟有淵源?
就在此時,霧中傳來清冷的笑聲。一位身著墨綠紗衣的女子踏霧而來,發間戴著骷髏頭金釵,手中托著個青銅托盤,盤內放著七隻漆黑的玉瓶:“六扇門的捕頭,峨眉派的小妮子,你們闖我幽冥穀,是想給閻羅王添新客麼?”
四、毒婆現身
“你是幽冥教‘毒婆’阮娘?”沈清雪認出女子腰間的九環蛇形鞭,正是江湖懸賞三千兩的頭號毒師。
阮娘輕笑,指尖劃過玉瓶:“小丫頭倒是見識廣。聽說你們集齊了蓮花玉佩?那可是我家教主當年親手刻下的鑰匙。”
蕭承煜心中一凜。蓮花派創立不過三十年,而幽冥教據記載已存在百年,難道蓮花派竟是幽冥教分支?他握緊懷中的木盒,七枚玉佩在霧中泛著微光,與阮娘手中的玉瓶隱隱呼應。
“交出玉佩,我便饒你們全屍。”阮娘突然揮手,玉瓶中噴出紫霧。蕭承煜拉著沈清雪躍向岩石,卻見毒霧所過之處,屍藤瘋狂生長,瞬間織成巨網。
“走密道!”沈清雪眼尖,發現怪石後方有個洞口,洞口刻著半朵蓮花。她想起蓮花派總壇的機關,立即按玉佩上的紋路轉動石筍,洞口應聲而開。
兩人剛鑽入洞穴,身後便傳來阮娘的咒罵:“該死!竟敢闖祖師爺的陵寢!”
五、陵寢迷圖
洞穴內燭火幽幽,牆壁上刻滿蓮花與烏鴉交織的圖騰。蕭承煜舉著火折子前行,發現地麵鋪著青磚,磚縫間嵌著金粉,竟組成一幅完整的江湖地圖,中心位置正是幽冥穀。
“看牆上!”沈清雪指著前方壁畫,畫中一位僧人盤腿而坐,麵前擺著七枚蓮花玉佩,周圍環繞著持械的教徒,“這是達摩祖師?可為何穿著幽冥教的服飾?”
蕭承煜仔細辨認,發現僧人的僧袍上繡著黑色蓮花,與卷宗中記載的九陽真經創始人畫像略有不同。更詭異的是,壁畫右下角刻著小字:“九陽分七,藏於幽冥,得之者,掌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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