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破晨光
冷箭破空的聲響刺入耳膜時,沈硯幾乎是本能地將蘇清歡往身後一拉,同時腰間長劍出鞘,寒光閃過,“叮”的一聲將箭杆劈成兩半。箭鏃墜在地上,滾了兩圈停在南詔使者腳邊,使者臉色驟白,攥緊了懷裡的譯本。
“躲到馬後!”沈硯對蘇清歡低喝一聲,腳尖點地躍到隊伍前方,劍花一挽,又擋下兩支從樹林裡射來的暗箭。蘇清歡也不含糊,拔出腰間短劍,護在使者身側,目光掃過樹林陰影處,忽然喊道:“左邊有三個人!”
話音剛落,三個黑衣人影從樹林裡竄出,手裡握著彎刀,直撲向使者。沈硯劍鋒一轉,攔住為首那人,兩人兵器相撞,火星四濺。“你們到底是誰?為何攔著譯本?”沈硯沉聲問道,手腕發力將對方逼退半步。黑衣人不答話,隻揮刀再攻,刀風淩厲,顯然是衝著譯本而來。
蘇清歡見另兩個黑衣人要繞到使者身後,立刻提劍迎上,短劍雖短,卻靈活異常,恰好抵住對方的彎刀。她餘光瞥見沈硯那邊漸占上風,心裡一鬆,卻沒注意身後又有一人襲來——沈硯眼疾手快,擲出一枚銅錢,正打在那人手腕上,彎刀“當啷”落地。“小心身後!”沈硯的聲音帶著幾分急促,蘇清歡回頭,正好對上他擔憂的目光,臉頰微熱,趕緊點頭:“我知道了。”
片刻後,黑衣人見討不到好處,互相遞了個眼色,虛晃一招後遁入樹林。沈硯沒去追,而是先走到蘇清歡身邊,抓起她的手查看:“沒受傷吧?”蘇清歡搖搖頭,指尖蹭過他沾了塵土的衣袖:“你也沒事吧?剛才那刀好險。”沈硯笑了笑,替她拂去肩上的草屑:“有你看著,我能有事?”
二、遠信傳聲
將南詔使者安全送到邊境後,沈硯和蘇清歡結伴回蓮堂。剛走到山下,就見阿竹捧著個木盒跑過來,臉上滿是喜色:“沈大哥,蘇姑娘!你們可算回來了,這是西域和北境送來的東西,還有海島的信!”
木盒裡鋪著軟布,放著一卷畫軸和一塊疊得整齊的氈毯。周蓮生早已在堂內等候,見兩人回來,立刻打開畫軸——畫上是西域商隊圍著一口水井,幾個穿胡服的人正給口渴的路人遞水,旁邊用西域文字寫著注腳。“這是西域的畫師托商隊送來的,說看了《蓮心大典》,就照著畫了他們那邊‘互幫互助’的事。”周蓮生笑著解釋,又展開氈毯,氈毯上用彩線繡著牧民們分享草料的場景,針腳細密,連牛羊的神態都繡得真切,“北境的牧民說,氈毯能鋪在帳篷裡,老人小孩天天看,比抄本更方便。”
蘇清歡伸手摸了摸氈毯上的繡線,眼底滿是笑意:“沒想到大家會用這麼多法子傳故事,方前輩要是知道,肯定會很欣慰。”沈硯湊到她身邊,看著畫裡的水井,輕聲道:“之前你還擔心譯本不夠用,現在看來,心合之道不用拘著形式,隻要大家懂‘和睦’二字,怎麼傳都好。”他指尖輕輕碰了碰蘇清歡的手背,蘇清歡沒躲開,隻悄悄往他身邊靠了靠,兩人的影子在燭火下疊在一起。
阿竹又遞過一封封蠟的信:“這是海島漁人的信,說他們把故事刻在船板上,出海時看到就想起要互相幫襯,上個月還救了艘遇險的漁船呢!”周蓮生接過信,念給兩人聽,信裡滿是感激的話,還說等下次捕魚回來,要送最好的海產來蓮堂。
三、氈毯藏情
幾日後,北境來了位老牧民,特地帶著新繡的氈毯來謝周蓮生。老牧民頭發花白,卻精神矍鑠,指著氈毯上的圖案說:“去年冬天雪大,我們部落的草料不夠,隔壁部落看了氈毯上的故事,主動送了草料來,要是以前,早就爭起來了!”
蘇清歡端來熱茶,遞給老牧民:“老人家,這氈毯繡得真好看,是誰繡的呀?”老牧民喝了口茶,笑道:“是我孫女繡的,她看了你們的譯本,說要把故事繡得漂漂亮亮的,讓每個帳篷裡都有。”他從懷裡掏出個小布包,遞給蘇清歡,“這是她給姑娘你的,說喜歡你之前幫忙譯的北境文,想跟你學怎麼把故事寫得更熱鬨。”
蘇清歡打開布包,裡麵是個繡著小蓮花的荷包,針腳雖顯稚嫩,卻很用心。她捏著荷包,抬頭對沈硯笑:“你看,多可愛。”沈硯湊過去,看著荷包上的蓮花,輕聲道:“比畫裡的還好看,回頭我給你找塊好布,你也繡一個?”蘇清歡臉頰微紅,輕輕點頭:“好啊,不過你得幫我穿針,我眼神沒你好。”周蓮生和老牧民看在眼裡,都笑了起來,堂內滿是暖意。
老牧民走時,還邀請他們秋天去北境看草原,說那時的草最綠,還能騎馬。沈硯看著蘇清歡期待的眼神,悄悄在她耳邊說:“等把這邊的事處理完,我陪你去草原。”蘇清歡眼睛亮了亮,攥住他的手,小聲道:“一言為定。”
四、暗蹤再現
日子過得安穩,各地傳來的消息都透著暖意,可沈硯心裡總有些不安——自從上次遇襲後,那些黑衣人就沒了動靜,反倒讓人覺得反常。這天傍晚,他和蘇清歡在蓮堂後院練劍,蘇清歡的劍招越來越熟練,劍尖劃過空氣,帶著淡淡的風聲。
“小心!”沈硯忽然喊了一聲,伸手將蘇清歡拉到身邊,一支冷箭擦著她的衣袖釘在樹乾上。兩人抬頭望去,牆頭閃過一個黑影,手裡還拿著一卷東西——正是西域畫師送來的那幅畫!
“彆跑!”沈硯提劍追上去,黑影卻動作極快,翻下牆頭就往山下跑。蘇清歡也趕緊跟上,兩人追了一路,卻在山路口失去了黑影的蹤跡,隻在地上撿到一幅被撕碎的畫——正是畫裡商隊遞水的那部分,碎片上還沾著一點黑色的墨跡,和之前黑衣人留下的鐵蓮花印記材質相似。
沈硯撿起碎片,臉色沉了下來:“他們不是要搶譯本,是要毀了這些傳播故事的東西。”蘇清歡攥緊短劍,看著山下的小路,心裡發緊:“西域畫師那邊會不會有危險?”沈硯剛要開口,就見阿竹跌跌撞撞跑過來,手裡拿著一封染了墨的信:“沈大哥!蘇姑娘!不好了!西域傳來消息,畫師的畫室被人燒了,還留下話,說再敢畫‘蓮心故事’,就燒了整個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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