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在曆史上我沒有機會坐上龍椅,但是……今天的曆史由我來書寫!”
武帝神色一黯,又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父皇請放心,在您仍然健在時,我不會宣布登基為帝,您也不要處處為難我,這是我們的約定好嗎?”
武帝又緩緩睜開了眼睛……
兩人都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劉據看到的是武帝的不甘和憤怒,武帝看到的是眼前這個聲稱不是自己兒子的兒子滿眼的決絕和冷靜。
他的每一個神情動作都在表明,他不是在說笑話。
劉據把聲音壓得很低,他不想讓除兩人之外的任何第三人聽到。
“父皇,李廣利的人頭我帶回來了,您要不要看一看?”
武帝搖搖頭,把頭偏向一邊。
劉據知道他不想說話。
即使不能講話,基本的意思表達他也不想做,比如寫字。
看來武帝身邊的人要梳理一下了。
“父皇,您希望由誰來照顧您呢?”
武帝把那張紙條推了推。
劉據知道,武帝還是希望由趙婕妤來,但是他不能答應。
“趙妮懷有身孕,她不方便。母後!”
衛子夫推門而入,“據兒,你回長安去吧,有母後在,你父皇不會寂寞。”
劉據會心一笑。
衛子夫留在武帝身邊最合適不過。
“母後,您若不在,後宮之事,何人可做主?”
衛子夫道,“規矩是現成的,各自照章辦事即可,不需專人管理。”
這是她多年來形成的習慣。
“蘇文!”
衛子夫的呼喚,把正膽戰心驚等候傳喚的蘇文嚇得一哆嗦,慌忙跑進來,“娘娘,奴才在!”
“打杯水來,皇帝需要淨麵你沒看到嗎?”
“奴才……”衛子夫淩厲的眼神把他嚇了一跳,趕緊轉身去端水。
當他小心翼翼地端來一盆溫水,正準備複命時,迎接他的是衛子夫一記響亮的耳光。
“大膽奴才,我讓你用溫水了嗎?”
蘇文一愣,“娘娘……奴才這就去換!”
很快,他換了一盆涼水返回,衛子夫試探之下勃然色變,“聖上淨麵用涼水?你就一直這樣伺候皇上嗎?”
蘇文嚇得撲通跪倒,“娘娘,您就饒了奴才吧!”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衛子夫冷冷道,“來人!”
獨孤宏應聲而入,衛子夫道,“蘇文以下犯上,罪在不赦,著即抄家滅族,一個不留。”
蘇文聞聽此言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獨孤宏派人把蘇文拖走,躬身退出。
劉據忽然覺得眼前這位“母後”有點陌生。
衛子夫看著他問道,“據兒,你覺得母後如此處置他合適嗎?”
劉據笑道,“母後喜歡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兒臣沒有意見。”
衛子夫點點頭,“下一個要鏟除的人是劉屈氂,他是外臣,母後不方便出手,你要早做決定。”
劉據點點頭,“兒臣曉得了。”
他雖然也討厭劉屈氂,但是要說斬草除根……還真沒到那個地步。
“母後做了一輩子賢後,如今想放縱一回,可以嗎?”
她的話是對劉據說的,眼睛卻看著閉目不語的武帝劉徹。
他還能說什麼呢?
“兒臣全力支持母後!不過……兒臣想和母後說說心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