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號的舷窗被一層淡灰色的霧氣包裹，連最先進的探照燈也隻能穿透十米範圍。艙內的警報器雖未響起，卻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迷霧星的“霧”並非自然形成，艾麗的探測器顯示，每一粒霧滴都攜帶了古神意識的碎片，像懸浮在空中的微型陷阱，一旦接觸生物皮膚，就會順著毛孔鑽入體內，放大負麵情緒。
“距離迷霧星還有五十公裡，艦船的雷達和通訊係統已開始受到乾擾。”陳默的機械義眼切換到紅外探測模式，鏡片上跳動的綠色光點不斷閃爍，“霧裡有移動的能量反應，數量至少五十個，應該是被意識集群控製的本土生物。”
林溪站在主控台前，指尖貼著電磁匕首的紋路。刃身上的銀光比在枯寂星時更黯淡，仿佛也在抗拒這顆星球的詭異能量。她能感覺到，匕首裡林宇的意識波動變得微弱，像是被霧氣隔絕了信號：“艾麗，能分析出霧的成分嗎？如果能找到中和它的方法，我們就能減少傷亡。”
艾麗摘下神經接駁貼片，將其連接到探測器上，屏幕上立刻彈出一串複雜的分子式：“霧的核心是‘意識孢子’，外殼包裹著矽基化合物，能吸收星軌能量。唯一的弱點是高頻聲波——隻要釋放特定頻率的聲波，就能震碎孢子的外殼，讓裡麵的意識碎片失去活性。”她快速調試著便攜設備，“我可以改造士兵的頭盔，讓頭盔內置聲波發生器，不過需要十分鐘時間。”
追光號在迷霧星的臨時降落點懸停——這裡是一片廢棄的聯盟前哨站遺址，地麵上還殘留著半埋在土裡的通訊塔基座，塔身早已被霧氣腐蝕得鏽跡斑斑。當艙門打開時，帶著潮濕腐味的霧氣湧了進來，林溪下意識地捂住口鼻，卻還是能感覺到一絲冰涼的觸感貼在臉頰上，像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爬。
“所有人檢查頭盔聲波發生器！”陳默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傳來，他率先踏上地麵，靴子踩在潮濕的泥土上，發出“噗嗤”的聲響，“前哨站的主控樓應該還能使用，我們先去那裡建立臨時據點，再尋找意識集群的核心。”
小隊沿著廢棄的道路前進，霧氣中的能見度越來越低，連彼此的身影都變得模糊。林溪的電磁匕首突然輕微震動，刃身上的銀光閃過一道微弱的光——她抬頭望去，隻見霧氣中隱約浮現出幾隻形似狼的生物，它們的眼睛泛著暗紫色的光，嘴角流著涎水，正死死地盯著小隊，身體周圍纏繞著淡灰色的霧氣。
“是迷霧星的本土生物‘霧狼’，被意識孢子控製了。”艾麗的探測器發出警報，“它們的速度很快，而且能在霧裡隱身，注意警戒！”
話音未落，一隻霧狼突然從霧氣中撲出，朝著最外側的士兵襲來。士兵反應迅速，舉起星軌脈衝槍扣下扳機，銀色的光束擊中霧狼的胸口，霧狼發出一聲淒厲的嚎叫，身體化作一團暗紫色的霧氣，消散在空氣中。
“彆戀戰！儘快到達主控樓！”陳默大喊著，帶領小隊加快腳步。更多的霧狼從霧氣中衝出，有的撲向士兵，有的則試圖繞到後方偷襲。林溪握緊電磁匕首，刃身的銀光在霧中劃出一道道弧線，每一次揮舞都能斬斷一隻霧狼，暗紫色的霧氣在她周圍不斷消散，卻又很快有新的霧狼補上來。
當小隊終於衝進主控樓時，所有人都鬆了口氣。主控樓的大門早已腐朽，推開時發出“吱呀”的巨響，樓內的霧氣相對稀薄，地麵上散落著廢棄的文件和設備，有的桌子上還殘留著半杯早已乾涸的咖啡，仿佛前哨站的人員隻是臨時離開。
“艾麗，儘快改造通訊設備，嘗試聯係聯盟空間站。”陳默走到窗邊，警惕地觀察著外麵的霧氣，“林溪，你和我去檢查主控樓的結構，看看有沒有安全的房間可以作為據點。”
林溪點點頭，跟著陳默走上二樓。二樓的房間大多房門緊閉，有的門上還貼著“禁止入內”的標識。當他們走到最裡麵的房間時，林溪突然感覺到電磁匕首劇烈發燙，刃身上的銀光亮起，竟在牆壁上投射出一道模糊的影像——影像裡，幾個穿著聯盟製服的人正圍著一個控製台，他們的臉上充滿了恐懼，其中一人對著通訊器大喊：“意識集群在吸收前哨站的能量！霧裡有‘織網者’，它們在編織意識網，我們快被控製了！”
影像突然中斷，牆壁上的銀光也隨之熄滅。林溪伸手觸摸牆壁，能感覺到裡麵殘留著微弱的能量波動：“這裡應該是前哨站的應急通訊室，他們最後留下的影像，提到了‘織網者’和‘意識網’。”
陳默的機械義眼閃過紅光，他打開房間的門，裡麵的景象讓兩人倒吸一口涼氣——房間的牆壁上，布滿了淡紫色的“絲線”，這些絲線從天花板延伸到地麵，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網的中央，躺著幾具早已乾癟的屍體，他們的皮膚下，還能看到絲線在緩慢蠕動，像是有生命的寄生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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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意識網。”陳默的聲音帶著凝重，“織網者應該是意識集群的‘載體’，它們通過絲線吸收生物的意識，再將這些意識輸送給集群核心。這些屍體，就是前哨站的人員。”
林溪走近意識網，電磁匕首的銀光與絲線上的暗紫色能量產生共鳴，絲線開始劇烈抖動，發出刺耳的“嗡嗡”聲。她能感覺到，絲線上流動的意識中，有前哨站人員的痛苦和絕望，還有古神意識的冰冷和貪婪。
“艾麗，快過來！”林溪通過通訊器喊道，“我們發現了意識網，需要你的分析！”
艾麗很快趕到，她打開探測器，屏幕上的數據流瘋狂跳動：“意識網的能量源頭在迷霧星的‘霧核區域’——那裡是這顆星球霧氣最濃的地方，也是意識集群的核心所在地。織網者就藏在霧核裡，它們通過意識網連接所有被控製的生物，形成一個巨大的‘意識共鳴場’，隻要有一個生物被控製，其他生物就會被連鎖感染。”
“也就是說，我們必須先摧毀織網者，才能切斷意識網，消滅意識集群。”林溪握緊匕首，刃身上的銀光變得明亮，“霧核區域在哪裡？我們現在就出發。”
艾麗調出前哨站的舊地圖，在屏幕上標出一個紅色的區域：“霧核在迷霧星的北半球，距離這裡有八十公裡。但中間要穿過‘腐霧沼澤’——那裡的霧氣濃度是其他地方的三倍，意識孢子的活性也更強，而且沼澤裡還有被控製的‘沼澤巨鱷’，非常危險。”
陳默看了一眼窗外的霧氣，機械義眼的鏡片映出霧中閃爍的暗紫色光點：“我們沒有時間猶豫。意識集群的能量還在增強，再等下去，它可能會突破迷霧星的引力範圍，擴散到其他殖民星。現在分成兩組，一組由我帶領，負責清理前方的障礙；林溪和艾麗一組，負責定位織網者的位置，隨時準備攻擊核心。”
小隊重新集結，朝著腐霧沼澤的方向出發。剛進入沼澤區域，霧氣就變得更加濃稠，連頭盔的探照燈也隻能照亮眼前三米的範圍。腳下的地麵泥濘不堪，每走一步都會陷下去半隻腳，沼澤裡還不時傳來“咕嘟”的氣泡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水下潛伏。
“探測器顯示，周圍有三隻沼澤巨鱷的能量反應。”艾麗的聲音帶著緊張，“它們在水下移動，我們看不到它們的位置，隻能靠聲音判斷。”
林溪放慢腳步，仔細聽著周圍的聲音。突然，她聽到左側傳來一陣水浪聲，緊接著，一隻巨大的鱷魚頭從沼澤裡探出來，暗紫色的眼睛盯著她，嘴巴張開，露出鋒利的牙齒，上麵還纏繞著淡灰色的霧氣。
“小心！”林溪大喊著，匕首的銀光劃過，擊中鱷魚的眼睛。鱷魚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身體從沼澤裡衝出，朝著林溪撲來。陳默和士兵立刻開槍，銀色的脈衝波擊中鱷魚的身體，鱷魚的動作變得緩慢，身體周圍的霧氣也開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