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帶著一種冰冷的、秩序化的力量感,與荒野上常見的混亂暴徒截然不同。那三輛黑色裝甲車沉默地矗立在廢墟中,如同三塊冰冷的墓碑,散發著無形的壓迫。六十秒的倒計時,如同喪鐘,在趙天河耳邊滴答作響。
交出晶體?絕無可能。這不僅關乎他們付出的代價,更關乎未來的發展,甚至可能關乎這個世界的真相。對方如此明確地索要,更證明了這塊晶體的價值遠超想象。
反抗?步戰車動力僅恢複35,武器係統近乎全毀,護盾形同虛設,結構強度不足一半。麵對這三輛明顯是製式裝備、狀態完好的裝甲車,硬碰硬的結果隻能是車毀人亡。
談判?對方給出的不是選擇,而是最後通牒。
時間一秒一秒流逝。王薇和林雨晴都看向了趙天河,等待著他的決定。車內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趙天河的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著。對方的徽記齒輪與閃電),對晶體的特定稱呼“歐米伽晶體”),以及那種精準的定位能力……這一切都指向一個結論:這個“鋼鐵兄弟會”是一個高度組織化、擁有戰前科技遺產、並且對這類能量晶體有深入了解的勢力。
他們不是為掠奪而來,是為“回收”而來。
那麼,或許……信息差可以成為突破口?
就在倒計時還剩最後十秒的時候,趙天河猛地按下外部通訊器的按鈕,他的聲音透過濃煙,帶著一絲刻意營造的沙啞和虛弱,但語氣卻異常平穩:
“鋼鐵兄弟會……我們聽到了。”他沒有立刻表明身份,“晶體確實在我們這裡。但你們來晚了一步。”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觀察對方的反應。那個戴著戰術目鏡的指揮官微微偏了下頭,沒有打斷,似乎在等待下文。
“就在剛才,為了擊退‘血熊’的雜碎,我們被迫過載使用了這塊晶體。”趙天河繼續說道,語氣帶著一絲“肉痛”和“無奈”,“它現在極不穩定,內部充滿了裂痕,能量處於崩潰邊緣。如果你們想要一塊隨時可能自爆的廢品,儘管動手來拿。或者……我們可以談談,如何‘安全’地移交它?”
他這是在賭,賭對方知道晶體過載後的危險性,賭對方更想要一塊“完整”或有研究價值的樣本,而不是一塊引爆後可能什麼都剩不下的炸彈。
同時,他暗中對林雨晴打了個手勢。林雨晴會意,立刻將之前記錄的、晶體內部出現高頻諧振、與沼澤信標頻率相似的數據,挑選了最具有衝擊性、最不同尋常的一小段,通過一個非標準、低功率的短波頻率,朝著對方車輛的方向,間歇性地、微弱地發送了出去。這就像是在黑暗中點燃一根微小的火柴,能否被注意到,全看天意。
那個兄弟會指揮官沉默了片刻,戰術目鏡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煙霧,落在了步戰車破損的車體上。他似乎在進行評估。
幾秒鐘後,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冰冷,但之前那種毫無轉圜的意味似乎淡了一點點:“過載使用?愚蠢的行為。‘歐米伽晶體’的結構穩定性遠超你們的想象,但能量引導錯誤的後果確實難以預料。”
他話鋒一轉:“將晶體放入隔離容器,由你們的人親手送到中間地點。我們可以提供臨時穩定方案,並確保你們……安全離開。”
他並沒有完全相信,但趙天河關於晶體不穩定的說法顯然引起了他的重視。而且,林雨晴發送的那段異常數據,似乎也起到了作用——指揮官旁邊一個操作員低頭看了看自己麵前的設備,然後快速向他彙報了什麼。
“安全離開?”趙天河在通訊器裡發出了一聲嗤笑,帶著荒野幸存者特有的桀驁和不信任,“我怎麼知道你們拿到東西後不會翻臉?我們需要更可靠的保證。”
他在拖延時間,也在試探對方的底線。
“兄弟會的信譽,不容質疑。”指揮官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悅,“這是你們唯一的選擇。或者,你們想驗證一下我們裝甲車上‘雷霆’式磁軌炮的威力?”他話語中的威脅赤裸而直接。
磁軌炮!趙天河心中凜然。這絕對是超越現階段荒野科技水平的武器!這個兄弟會的實力,恐怕比想象的還要可怕。
就在雙方僵持,氣氛再次緊繃之時,林雨晴突然壓低聲音,帶著一絲驚喜和急促對趙天河說:“指揮官!晶體……晶體的高頻諧振在加強!而且,它似乎在……主動吸收周圍環境中逸散的輻射和微弱能量!裂紋的擴展完全停止了!”
嗯?!趙天河和王薇都是一怔。
主動吸收能量?自愈?還是……某種激活?
幾乎與此同時,那個兄弟會指揮官似乎也通過他們的先進設備監測到了這一異常能量變化。他猛地抬起手,製止了身邊似乎想要采取進一步行動的下屬。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步戰車,這一次,充滿了更深的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
“你們對晶體做了什麼?”指揮官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探究的意味,不再是純粹的冰冷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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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天河心中念頭飛轉。晶體異變的原因他們也不清楚,但這無疑增加了談判的籌碼!
“做了什麼?”趙天河穩住心神,語氣變得高深莫測,“我們隻是讓它接觸了它‘該接觸’的東西。看來,你們兄弟會,也並非完全了解這塊‘歐米伽晶體’的真正秘密,比如……它與‘枯萎沼澤’深處那個信標的共鳴。”
他故意拋出了“枯萎沼澤”和“信標”這兩個關鍵詞!這是在冒險,也是在展示自己的“價值”和“獨有情報”。
果然,聽到“枯萎沼澤信標”和“共鳴”,那個指揮官的身體肉眼可見地僵硬了一下。雖然他很快恢複了常態,但那一瞬間的失態,沒有逃過趙天河緊盯著他的目光。
沉默。長達十幾秒的沉默。隻有廢墟火焰燃燒的劈啪聲。
終於,指揮官再次開口,語氣變得複雜了許多,少了幾分居高臨下,多了幾分平等的審視:
“看來,我們低估了你們。你們不是普通的拾荒者。”
“我是鋼鐵兄弟會第七先遣隊指揮官,代號‘鐵砧’。”
“現在,我們可以重新談談了。關於晶體,關於沼澤,關於……合作的可能性。”
絕境,似乎因為晶體的意外異變和趙天河精準的信息博弈,撕開了一道細微的裂縫。
但趙天河清楚,與虎謀皮,風險絲毫未減。隻是,舞台從刑場,暫時挪到了談判桌。而他們手中的籌碼,依然少得可憐。接下來的每一句話,都至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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